“对，很好，朝他胸口出拳……”
“……”
“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苏文胜背着手道，“尤希，张家杰出列。”
“是！”尤希、张家杰异口同声地回答后，双双出列。
“跟我走，其他人原地解散。”说完苏文胜大步流星地当先走了。
尤希和张家杰忙小跑着跟上苏文胜。
苏文胜一直走到校门口才停下，两人紧赶慢赶追上的时候，他正望着一棵树发呆。
“苏营长？”
“哦，你们来了。”苏文胜一贯冷峻的脸色稍微柔和下来，“叫你们来是想问你们点事。”
尤希和张家杰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
苏文胜也不等他们回答，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疲惫地说：“前天你们也看到了，我的家人都不在世了。我，一直都不敢回去看他们……”
尤希看着他眉眼间的颓丧，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天我情绪太激动了，没来得及向你们的长辈道谢……还有我想问问，你们可知道家里长辈为我家人修墓与修房花费多少？”苏文胜声音渐低，似乎有的话他也说不出口了。
他想起那天张太太说的，这些事本该由他做的。
昨天之前尤希连苏家人的存在都一概不知的，自然不知道家里为他们修墓花费了多少。
她在苏营长晦涩的目光中摇摇头，说道：“那时我刚出生，这些事家里也没告诉我的。”
“那……”苏文胜转向张家杰。
张家杰肩膀耸起来，手一摊，同样爱莫能助地说：“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妈咪出面去找人干活的。”
苏文胜目光彻底暗下来。
“苏营长为什么不直接去问班长阿婆和我妈咪呢？”张家杰挠挠头，有些不解，在他看来这些事直接问当事人不是更快。
苏文胜叹了口气，摆手道：“行，我知道了。你们回学校去吧。”
张家杰还想问几句，尤希看不过去了，和苏文胜道别后直接拽着他走了。
“班长你做咩那么急着拉我走啊？”张家杰好大的个子被尤希拽得东倒西歪，他倒也乖顺不反抗，只踉踉跄跄地跟着尤希走。
走到离校门有一段距离的树下后，尤希松开张家杰，抱着手臂看着他说：“你刚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见过你这么傻白甜的。”
“什么壶？什么傻白甜？”张家杰脸上满是不解，就差在头顶挂上一排问号了，“班长你不要说外星话，我听不懂。”
……这家伙到底是文盲还是白切黑啊！
“苏营长明显还没做好直接面对我阿婆和你妈的（不是脏话）心理准备，你还那么问，不是哪壶……算了，我是说你这不是让他尴尬吗？”尤希没好气地瞪过去。
本以为她说得够明白了，没想到张·傻白甜·家杰挠挠脸颊，又问：“为什么他不敢直接面对阿婆和我妈咪啊？”
“……”尤希被他的问题噎到，半晌无语。
张家杰继续诚恳地看着尤希。
“因为他不好意思。不要问我为什么不好意思，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了。”尤希深吸一口气，“总之不要再问苏营长这样的问题了。”
“哦。”张家杰有听没有懂，但小动物的直觉告诉他，继续刨根问底问下去，他的耳朵又要遭殃。
军训把大家都累得够呛，这会操场上的人寥寥无几，估计都赶着回去吃饭洗澡躺着了。
尤希身上也是一阵粘腻，刚才训练弄得一身汗，衣服粘在身上实在太难受了。
张家杰显然也很不舒服，他大大咧咧地一手扯开领口，一手往脖子上扇风。
哪怕这处有阴凉，尤希也不想在这待了，她决定赶回宿舍冲凉去。
“班长你和王盼盼的矛盾是不是还没解开啊？”张家杰下意识地跟着尤希走，走了几步他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嗯？这小子不是迟钝得很，怎么还能注意到女生间的小官司？
尤希没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张家杰歪着脑袋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昨天你不是给我拿了一本《养猪指南》吗？早上我去养猪的时候，她本来想借去看的，我说这是班长拿给我的，她就……”
“就怎么？”尤希淡淡地问。
“就把书丢在地上，自言自语了好多哦。我没听到几句，但是好像有说这是圈套，你想害她什么的。”说到后面，张家杰的语气有些高涨，听着很是兴奋。
尤希莫名地看他，他也不扇风了，贼兮兮地说：“所以你们之间的仇怎么还没解开？是不是还是因为程sir？”
他问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尤希感觉他眼睛都在发光——那种吃瓜听八卦时特有的光。
“你说嘛，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张家杰搓搓手，嘿嘿一笑，“上次我就说她钟意程sir了班长你还不承认！”
尤希翻了个白眼，她选择屏蔽这个家伙，不再理会这一系列蠢问题。
见这小子还要问，尤希默默伸出右手，然后以慢动作抚摸自己的耳朵，并且边摸边对他露出和蔼的笑。
张家杰打了个哆嗦，识相地举手投降，表示自己不八卦了。
还有一小段路到达宿舍，安静了一小会的张家杰又按捺不住开口道：“那我还有别的问题……不是那些！”
尤希瞥了他一眼，警告意味浓厚。
张家杰委屈巴巴地说：“我想问你一个关于养猪的问题。”
尤希扬扬下巴，示意他说。
张家杰得到许可，欢快地往后一掏，就不知道从哪掏出了那本《养猪指南》……
尤希：“……”
就是说也不至于这么刻苦勤奋，随身携带这本书吧！
“上面说要给猪猪吃……”张家杰一口气都不带喘地将书上列举的猪饲料全念了出来，“这样它们才能长得肥肥壮壮的，可是有一些我没找到，要怎么办？”
尤希也没听说过书上列举的这些东西，一时都有些怀疑自己养猪标兵的称号名不副实了。
不过她细想了一下就明白了症结所在之处，张太太弄来的应该是港城那边的书。
此时内地和港城经济发展完全不在同一个水平。内地此时物资缺乏，养人都尚且不易了，何况是用各种精细粮、高级饲料去养猪了。
见张家杰目光殷切，尤希想了想反问他：“那你这些天没喂它们书上这些，影响它们长大长肥了吗？”
张家杰挠挠后脑勺，憨憨地说：“没有，早上我量了一下它的体重，还重了好几kilo。”
尤希摊手道：“所以说尽信书不如无书啊，要因地制宜，猪没有你想象的金贵挑食。”
“ok,fine。谈话结束，再见。”尤希赶在张家杰再问问题前无情地离去。
这家伙问题怎么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