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德开车去接贝蒂。
屋里，亚迪看着书架上一家五口合影的相框，心里说不出个滋味。
原来泰德和贝蒂早就发现了异常。
从前的“自己”也够傻逼的。
“你也长大了，咱们三个也该聊聊了。”
泰德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讽刺的意思，却让亚迪暗自替从前的亚迪脸红。
等人的时间格外漫长，好像过了几个小时，抬头看表才过了四十几分钟，泰德和贝蒂终于进屋了。
“我亲爱的哥哥，祝贺你。”
贝蒂进屋一屁股坐进沙发里，“你终于发现我们的家不对劲儿了。”
亚迪赧颜一笑，给表妹倒了杯热茶，“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十二岁。”贝蒂说了声谢谢。
“……。”
自尊心被捅了一刀，亚迪问泰德，“你呢？”
“从小我就知道。”泰德挤了下眼睛。
亚迪感觉什么东西已经不存在了，问道：“从小，是多小？”
“到科恩家的第一天。”
“……。”
亚迪愣了。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那岂不是说……
“我不是维克多和赛琳娜的孩子。”泰德挨着贝蒂坐下，“大概在1岁的时候来到了科恩家。”
“等等！”
亚迪抬手制止住了泰德，一步到窗台下，迅速撩起窗帘。
外廊下空荡荡没有人，才松了口气。
揉了揉太阳穴，他坐下喝茶。
消息太惊人了。
泰德竟然不是姨妈夫妇的孩子？！
而贝蒂毫不意外，显然她早就知道了。
亚迪想到了问题关键点之一，“泰德，1岁，你怎么可能记得！”
“呃……”
泰德看了看贝蒂。
贝蒂歪了歪头。
“好吧，既然打算好好聊聊，我就不保留了。”
泰德脱掉了花格子衬衫，露出很壮的上身，随后又脱掉牛仔裤，只剩下一条四角内裤。
贝蒂脸红了，扭过头去。
而亚迪完全不知道泰德要做什么。
“亚迪，借你的被单用用。”泰德指着卧室里的床。
‘好吧，我期待你的表演。’
亚迪到卧室里抽下被单，递给泰德。
泰德则把被单围在腰间，而后双臂用力一震。
这一瞬间，亚迪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眼前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泰德居然变成了一个三米多高，头顶天棚，全身肌肉虬结，胳膊如自己大腿，大腿比自己腰还粗的巨人。
除了皮肤是白色，少了一声“嗷”之外，这就是个浩克！
“你看到了，我也不是人族。”
巨人泰德的声音也变得粗壮。
亚迪抬头仰望，视线从头到脚，最后落在了泰德左手漆黑拳套上。
“快点变回来吧，丑死了。”贝蒂脸更红了，挥着手。
泰德身形一缩，又变回原样，跑到卧室里去穿衣服。
出来时，手里的东西塞进裤兜。
“原来你是半巨人族。”亚迪终于明白了。
不用其他证据，人族夫妇生不出半巨人族的孩子。
跟半血精灵族和白恶魔族不同，同是非凡种族的半巨人族非但不是贵族，而且是邪教徒。
他们生活在北大陆，那里都是邪教徒。
北大陆种族出现在其余四大陆上只有两个身份，要么是奴隶，要么就是必须要被消除的目标。
……
“我查过资料，半巨人族的特点是出生就有记忆。”
泰德低声说着，“但我的父母是谁、我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在科恩家，我已经记不清了，六岁前的记忆只留下一点点痕迹。”
“这不正常，为什么呢？”
亚迪问道。
查询贝利亚来历的缘故，他也翻了很多资料，知道泰德说的没错。
作为非凡种族之一的半巨人族最引以为傲的不是强大的肉体，而是记忆力，他们号称过目不忘。
上帝开了一扇窗，也会堵上一扇门。
半巨人族记忆力虽好，但理解复杂性知识的能力极差。
亚迪理解了泰德为什么从小学习就很差，但记不清事情很奇怪。
“因为……”泰德扭头看贝蒂，“她。”
贝蒂翻了个白眼，小嘴儿嘟囔着，“怪我咯。”
“贝蒂来到我们家的时候，维克多对我使用了某种禁忌术式，修改了我的记忆。”泰德解释道，“因此导致我6岁前的记忆模糊不清，只保留了几个片段。”
“……。”
亚迪连连敲着太阳穴。
从昨晚到今天，他有种二次穿越的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都被颠覆了。
贝蒂来到我们家？
维克多使用禁忌术式？
“是的，亚迪。”贝蒂看过来，甩了下淡金色的头发，“我也不是维克多和赛琳娜的孩子。”
“你、你也是……”
“谁要像他那么丑！”贝蒂瞪了眼泰德，“我是人族，这一点无需怀疑。”
“那你怎么知道不是亲生的？泰德告诉你的？”
“不，我自己发现的，然后逼着泰德交换秘密，他才说出了真相。”贝蒂说道，脸却更红了。
亚迪心说，‘你脸红什么？’
突然明白了，不由喷出一口茶。
贝蒂说过，那年她十二岁，已经进入青春期了。
泰德连咳几声，花花公子脸也红了。
“还记得我中学时期的闺蜜安德莉亚吗？”
贝蒂狠狠瞪了泰德一眼，急速道，“她母亲是圣·阿方索妇女儿童医院的院长，那一年我跟安德莉亚在医院档案室玩拼词游戏，谁拼出一个词，就按首字母找到一份对应档案，看谁找的快。”
“无意中，我找到了赛琳娜的病历档案，2622年9月5日，她被确诊无法生育。”
赛琳娜18年前被确诊无法生育，贝蒂今年17岁。
“我依稀记着赛琳娜生过一个孩子，不过那个孩子夭折了。”泰德轻声道。
气氛已变得很压抑。
亚迪重重呼出一口气，“那我呢？”
泰德和贝蒂相互看了眼，又都看过来。
“对不起，我对你是怎么来到科恩家的，实在没印象。”泰德摇头。
“别看我，我更不知道。”贝蒂也摇头。
泰德又道，“我猜测你确实是赛琳娜的妹妹的孩子，因为你小时候真的很像凯里。”
贝蒂接话，“现在像莉莉姨妈。”
家里有凯里夫妇的照片。
‘这叫什么事啊。’
亚迪走来走去。
家里三个孩子，本以为泰德和贝蒂是亲生的，自己是外人。
现在翻转，自己才算是亲的，他们两个跟科恩夫妇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那，达斯琪玛呢？”他终于停下脚步问道。
“你发现的，你说。”
泰德示意贝蒂，又向亚迪解释道：“从小我就能感知到达斯琪玛不是普通人，但发现了她真身的是贝蒂。”
亚迪看贝蒂。
“双面魔。”贝蒂确定点头，“血恶魔里的劣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