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罗茫然的抬起头，“她也是生病了吗？”
萧郁苍嗓音有些沙哑，轻声道：“不是……她是陪我父皇一起去了。”
父皇驾崩，他撤军途中遭到埋伏，重伤回京，好不容易从鬼门关爬了回来，醒来的第一个消息便是他母妃在寝宫上吊自杀，为父皇殉情而去。
可他那时候连悲伤都来不及，萧承景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治他兵败之罪。
他第一次那么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兄长有多么恨他，有多么想让他死！
他拖着残废之躯活了下来，保下了肃王府，却连自己母妃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甚至无法为她送葬。
云轻罗醉得有些迷糊，歪着头问他，“你娘亲很爱你父皇？”
“应该很爱吧。”萧郁苍不知道其他的妃子和自己的父皇是怎么相处的，但他母妃在父皇面前很自在、很轻松，会和他父皇撒娇，不开心了还会拌嘴。
他父皇曾经两次想要将自己母妃立为皇后，但朝中大臣尽皆反对，最后母妃主动劝说父皇，才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知道，母妃不是不想做父皇的正妻，她只是不想让父皇为难。
“那他爱你吗？”云轻罗嘀咕着问道。
萧郁苍挑起她柔软的发丝，淡笑道：“当然。”
“她不会丢下你才对……”云轻罗歪在他身上，声音越来越小。
萧郁苍心头猛然一震，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一股落寞黯然的气息笼罩在他全身，他像被凝固的空气隔绝在世界之外，整个人孤寂冰冷，冷到让人发冷。
“你说的对啊。”他垂下头，发出一声无比嘲讽的冷笑。
他的母妃那么疼爱他，不可能在他生死未卜的时候自杀殉情，丢下他一个人。
这么简单的道理，连轻罗这个没有见过他母妃的人都能看出来，宫里人却觉得能够骗过他。
他从未相信过他的母亲是自杀而亡！
母妃确实很爱父皇，也许可能殉情而去，但绝对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毫无留恋的离开！
他和云轻罗一样，对自己母亲的死因一直抱有怀疑。
可他从未和别人提过这件事，连龙齿都没有。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还不能去查，他还没有那个能力将势力渗透到皇宫中去，也无法去对抗萧承景。他只能装聋作哑，接受当年皇帝给他的一切定论。
但他会查清楚的……
迟早有一天，我会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会让所有害死你的人付出代价！
萧郁苍在心里默念，森冷的杀意从他身上蔓延来开，冷风袭来，宛若带着阴间的寒意，令人忍不住的哆嗦。
云轻罗似乎也感觉到有些冷，往他怀里靠了靠，使劲抱紧了他的腰，用力蹭了蹭。
萧郁苍感到某处被碰到了，整个人顿时一僵，“轻罗！”
云轻罗：“呼呼呼——”
萧郁苍：“……”
醉得睡着了？
萧郁苍哭笑不得，周身孤寂的气息一扫而空。
他伸手扶住云轻罗想肩膀，下意识的想将她抱起来，送去卧房。
可当他俯下身抱住趴在他腿上的云轻罗时，才想起自己还无法起身。他站不起来，也抱不了自己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