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的下半场，他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就交卷，但他还没有做出这道难题，脑袋上的头发都要扒光了，依旧想不出来解法。
好在柳天明看到班内第一李锐文和自己一样，最后的证明题还没做出来，他稍稍松了口气。
白同新与田景瑞做完试卷后也交卷了。
他们是第二、第三交卷的人。
他们心里想的是总得有人陪着枫哥，他提前这么久交卷，肯定后面的题目都没做。
董教授的眼珠子如同锋利的刺刀一般略过两人的脸颊，刮得两人瑟瑟发抖，就想要收回试卷。
但是晚了，董教授已经将卷子拿了过去。
他翻开背后的试卷，两人都空着，和他的猜想一毛一样。
这就是挂科的典范。
白同新和田景瑞快速溜出教室，发现顾枫早就不知所踪了。
周六考完试，顾枫回到宿舍，继续搞论文。
他的2篇论文都还没来得及翻译，正好可以开始翻译，不得不说顾枫的英语确实不怎么样，很多专业术语都需要查词典才能翻译出来，网络上的翻译良莠不齐，很可能导致词不达意，最终影响到论文质量。
这种时候就只有找翻译小能手凌潇潇了。
顾枫点开微信，找到凌潇潇的头像。
【学姐，我有些翻译上的问题想请教你，你有空吗？】
凌潇潇秒回信息。
【你发我看看。】
顾枫将他不会翻译的句子，都打在了微信里发过去，凌潇潇那边突然沉默了。
大约过去了5分钟，凌潇潇才回复。
【学弟，你不是在喊我帮你翻译论文吧?】
被拆穿了，顾枫咽了口唾沫，回复道，
【学姐，一篇论文你怎么收费？】
【我不收费啊，翻译一篇你请我吃一顿饭。】
凌潇潇慷慨地说道，她其实只是随口定了个数字，谁能想到顾枫真有那么多篇论文？
这还不如给钱划算…顾枫心里这么想，但也不好直接说出来，怕打击到翻译凌，导致最后计划破产。
自己要抓紧时间写论文，但用在翻译上的时间居然是写论文的两倍，这就很不科学。
所以，顾枫还是答应了凌潇潇的要求。
【好，那就一篇请你吃一顿饭，我先发给你两篇。】
凌潇潇惊了，先发给自己两篇？这是什么神展开？
【学弟，你是不是帮别人做抢手，代写论文啊？】
【没有没有，这就是单纯的爱好，我就喜欢写论文。】
顾枫解释道，凌潇潇很怀疑，他觉得顾枫肯定是帮别人代写论文，又不好意思告诉自己。
凌潇潇微信接收到两篇论文之后，突然开始后悔。
这两篇论文在她看来就是晦涩难懂，要翻译这种晦涩难懂的数学论文，得花不少时间。
“算了算了，既然是帮学弟的忙，硬着头皮翻吧。”
凌潇潇叹了口气，决定让顾枫请自己吃两顿好的。
顾枫结束了和学姐的聊天，继续写第三篇论文。
……
时间一晃，周二就来了。
高等代数考试，监考老师是一位陌生的副教授，他发完了试卷，拿着报纸，端着茶，就在讲台上悠然自得的看起了报纸。
这个年代，虽然网络发达，但老知识分子还是喜欢阅读报纸、期刊之类的纸质书籍，这也是各大报社至今都没有倒闭，而将销售目标从广大普通民众转移到高端专业群体的原因。
数学应用班的同学们对监考老师的爱好颇为赞赏，他们已经开始默默地搞起了小动作。
“呲呲呲。”
坐在柳天明背后的田景瑞，已经开始打起了室友的主意，他忘记曾经被举报的惨痛经历。
人都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
柳天明完全无视了田景瑞，用胳膊肘盖住试卷，开始做题。
田景瑞不死心，歪着脖子去看，结果柳天明故伎重演，举起手来。
“老师，有人打扰我做题！”
监考老师放下报纸，目光落到了柳天明背后的田景瑞身上，田景瑞差点就吓尿了，以为要被喊出去，直接挂科处理。
但是监考老师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这位同学，你安静一些。”
他继续开始看报纸。
通过田景瑞的事，同学们看清楚了监考老师摸鱼的本质，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询问答案。
白同新就比田景瑞幸运，他坐在顾枫后面，顾枫并不会遮遮掩掩，想抄就随便抄。
只不过，白同新作为一个学酥，拥有自己特别的智慧。
填空题就照着抄，乱写一个，以免错到一起被怀疑。
是非题，也就是判断题，根据白同新的经验，顾枫最多对2个，所以他都和顾枫反着选。
证明题的步骤就很多了，得耐心抄。
等等，自己抄的速度为什么跟不上顾枫写试卷的速度？？？
枫子不会是全都乱写的吧？
白同新有些急了，顾枫做题的速度太快，简直就像是不用思考一样。
考试的时间过去了三分之一，监考的副教授总算看完了手里的报纸，端着茶杯，走下来巡视。
同学们的脖子恢复到了正常的长度，身子也做得端正起来，各种小动作和小声音戛然而止。
副教授走了一圈，最终来到顾枫的身边。
这次高代题目出得有点难，绝大部分同学都只做到是非题，唯有顾枫，已经开始做到证明题了。
因为监考老师就站在自己身边，白同新也不敢抄顾枫的卷子了，只能默默低头思考。
副教授注意到顾枫的选择题和填空题基本上全队，眼中出现了惊讶之色。
难道数学应用班出了个学霸？
他又看了看试卷上的名字，顾枫。
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啊，数学系的奖学金名单就是自己整理的，也没有发现有这号人物。
副教授继续看顾枫做计算题，他微微叹了口气。
算错了，算错了，粗心大意，这里算错了，整道题的答案都错了。
他在惋惜顾枫完美的试卷上出现了瑕疵。
看来不是真学霸。
副教授如此想道。
顾枫听见叹息声，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副教授，那眼神仿佛再说，你再看看？究竟是谁算错了。
副教授皱了皱眉，他重新审题，再次心算了一遍，脸色大变。
这尼玛是自己算错了，顾枫算的竟然是对的！
副教授很汗颜，默默记住了这个学生的名字。
距离考试还有30分钟的时间，顾枫又提前交卷了。
柳天明再次陷入了疯狂扯头发的姿态，不行不行，决不能被顾枫这个学渣比下去！
较劲的柳天明最终没能提前交卷，甚至最后一道微分题怎么都没解出来，他突然想起那天中午看到顾枫和李教授、董教授一起走进教职工食堂的画面。
那个背影已经渐渐离他们而去，摆脱了平凡，摆脱了庸俗，摆脱了自己。
就像是一条鱼从池塘游向了深海。
柳天明很沮丧，以至于班里第一名李锐文找他对答案，他都没听进去。
倒是白同新，无意间听到了李锐文说的答案，激动得双眼通红。
“学霸，你没骗我吧？是非题的答案真是‘是是是否否否是是是是’？！”
“对啊，其他没把握，是非题都是我掌握的知识点，不会有错的。”
李锐文一本正经地说道，随后又问，“白同新，你都做对了？”
“啊啊啊啊啊！”
白同新抱着自己的脑袋，他想起了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哦不，他想起了顾枫的答案都是正确答案，而自己却全都照着相反的答案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