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与方氏说的没有差别。
江文和江武站在余长东身后，默默互相看了一眼。
难道说，鱼儿真的就是余长东酒后乱性，和方氏生下的孩子？
如果是那样的话，余长东和张秀娥这桩婚事恐怕真的不成了。
那样的话，两人的缘分未免也太可惜了吧？
余长东站在前头，并没有看到两人脸上的表情，他向掌柜问道：“掌柜的，你可知道那方氏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是谁的？这个嘛，我还确实知道一二。”掌柜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个秘密他守了好几年了，从前是怕坏了方氏的名声没有说，但现在方氏儿子都这么大了。
认识她的人，谁不知道她未婚先育，那对方到底是谁，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掌柜的顿了顿，这才说道：“那天夜里，客栈大部分人都睡下了。由于事情很多，我正在自己房中算账，由于房中有些闷热，特地开了窗。余老板身边这位小伙子回来时，我特地抬头看了一眼，便看见方氏从一间房里出来。”
“那你还记得，方氏到底是从哪间房里出来的？”余长东眉眼间多了一丝紧张。
就算他坚信自己与方氏并无瓜葛，但也想从掌柜口中知道答案。
掌柜道：“她是从走廊最尽头那间房出来的。”
饶是掌柜并不知情，也察觉到余长东的紧张了，说完这句话奇怪地看了余长东一眼。
“余老板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
余长东明显比刚才放松了不少，笑着问道：“不知掌柜可还留存着八年前的入住记录？”
他不知道那天方氏到底是从谁的房间出来，但他很肯定，与方氏发生关系，并且让方氏珠胎暗结的人肯定不是他，八年前他住的房间绝对不是走廊尽头的那一间。
掌柜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了，仔细端详余长东的脸，“那时候，那方氏便时常给您送醒酒汤。别说，她那儿子生得确实与您有几分相像，都说她前阵子上京城去了，难道说她……”
“掌柜的，那方氏上了京城，非说她儿子是我们东家的。”金帅此时也不再隐瞒了，干脆把话和掌柜说清楚，“我们东家马上要迎夫人进门，若不是他们情比金坚，恐怕此时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了。”
掌柜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从柜台后头拿了一大串钥匙出来。
“竟是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早说？自打我这客栈开办以来，账册等物件一并都留着，八年前的账册肯定还在。你们随我来账房，这就给你们拿账册去！”
一行人跟着掌柜进账房，账房里收拾得十分整齐，按着书架上的索引，很快就找到账册的位置。
掌柜翻阅了一番，很快找到余长东入住的那几日，住在走廊尽头那间客房的人的名字。
“是一位姓孙的书生。”
“那您可知道这位书生的来历？”张重山问道。
掌柜没什么印象了，不过倒是可以找来客栈其余人。元丰客栈的掌柜为人厚道，大部分人都是在客栈干了十几年活的老人了。
一个负责打扫客房的大娘倒是记得这人，“那书生我有些印象，生得眉清目秀，时常与方家丫头说话。早就看出来他们之间有意思，没想到方家丫头肚子里的孩子还真是他的。”
掌柜又问，“那书生可还说过他是哪里人？”
“这哪来记得，这么久的事了。”大娘摇了摇头，“不过，我倒是听他说来咱们客栈投宿，是为了去京城赶考的。”
既然那书生是为了去京城赶考的，那这个范围就小了，好在这回余长东是带着江文江武出来的。
兄弟二人临出门前，沈清还给了他们一块镇国公府的令牌，虽说无法命令底下官府做什么，但查一查那几年并州进京赶考的书生的名单，并州城衙门还是很乐意卖他们这个面子的。
“查到了！”
余长东正和并州知府喝着茶，金帅一脸激动小跑进来。
余长东冲着知府歉意一笑，“底下人毛躁，让大人见笑了。”
“哪里哪里，年轻人活泼一些，也是在所难免。”并州知府也是一脸和气，“能帮上余老板的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余长东向并州知府道别，带着金帅和江文江武三人离开并州城衙门，这才问道：“查到那个姓孙的身份了？他现在人在何处？”
金帅激动道：“那姓孙的全名叫孙有仁，确实上京赶考了，还中了那一年的进士，之后便娶了京城一个富商的女儿。后来吏部安排他回并州做县令，就在并州底下的安林县！”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
当年孙有仁哄骗了方氏，许诺考中之后就回来娶方氏，这才占了方氏的身子。
谁知考中后，孙有仁便相中了京城富商家的小姐，于是娶了富商家的小姐为妻，自然就把方氏抛到脑后。
方氏有了孩子，以为会等到孙有仁回来娶她。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八年。
方氏无望之下，将主意打到了余长东身上，却不知道孩子的亲生父亲就在并州。
“东家，咱们现在怎么办？”金帅询问余长东。
江武沉不住气了，说道：“那还能怎么办？那个孙有仁不是就在并州，找他去啊！他自己的孩子自己养，还想让别人给他养孩子不成？”
“此事恐怕还没那么简单。”江文想得更多，脸色没有金帅的江武那么好看。
方氏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个孩子艰难生活，哪来的本事来京城找到余长东？
这后头的事，要是没有人牵线搭桥，他说什么都不信。
余长东显然也想到了，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语气沉沉道：“其余的事不管，先去安林县找到那孙有仁再说！”
有了目标后，四人马不停蹄离开并州城，往底下的余林县赶去。
余林县是并州城底下一个挺富裕的县，这从余林县衙崭新的外墙就能看得出来。
余长东到了县衙门口，提出要见孙有仁，衙役自然不肯轻易答应。
江武和金帅都是急性子，直接找到孙有仁的宅子，直接踢播两个家丁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