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二十天鬼寿，童叟无欺！你要是出不起，麻烦出门右拐。”
白衣侍者摆明要给林炎一个下马威，死活不肯让步。
黑衣侍者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实在是不好做鬼，到最后也只能选择沉默。
“呵，行……那个，我想请问诸位在场的朋友，我这块石料花二十天鬼寿来解石，是不是店家黑心呐？”
林炎突然拉开了嗓门，用声音把周围的顾客都吸引了过来，看来看热闹可不只是人的专利，对于鬼照样适用。
“这石料也用解开吗？这一看不就是块费料吗？”
“就是啊，兄弟，与其解开，你还不如直接把它摔裂，即省鬼寿还省劲儿。”
身边的顾客或调侃或打点，这一边看起了热闹。
眼看聚集在这一处切石机的鬼越来越多，这么下去怕是不好收场。
“说二十就是二十，你爱切不切，不切滚蛋！”
白衣侍者最后倔强地吼了一声。
“二十时辰还是二十天啊，你这不要太黑心吧？”
“鄙人切块儿手环大小的石料不需要这个价啊，这宰得也太狠了吧？”
有些还算正直的顾客忍不住发声道。
毕竟这个价实在是太离谱了，就算是石缘记，切这么块石料按照平时，大概也就五天鬼寿。
“行，诸位都看到了吧？这就是这家店的嘴脸么？少儿频道都不敢这么演吧？人肉包子铺都不敢这么宰客吧？”
林炎趁着鬼多热闹，即刻慷慨陈词了起来，弄得鬼群中一时间群情激奋。
眼看事情就要闹翻，紧要关头，林炎的态度却又突然一阵刹车，淡淡的说道：“你这鬼既然长了一副臭不要脸的嘴脸，好，现在我就把脸先给你留着，二十天鬼寿就二十天鬼寿，到最后，我倒要看看你这张脸要被谁狠狠打下来！”
“啪”的一声，林炎将石球摁在了切石机上，然后把手伸了出去——
黑衣侍者有些为难，但看到林炎一脸执意，也只能忐忑地伸手与之对接，然后从林炎的手上取走了二十天的鬼寿。
“哟，这下可有意思了，不管这石料有没有开出东西，都免不了一阵喧嚣了。”
“别说，我还挺希望这年轻的小伙子能开出点什么，好好打打那侍者的气焰。”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鬼们慢慢一传十十传百，其他切石机旁观望的鬼都慕名而来，前来见证这刺激的一幕。
虽然是个鬼都看得出来，这个石球能开出东西的几率几乎为零。
但是，万一呢？
“那这位客官，小的这就切了，从中间先横一刀下来可以吗？”
黑衣侍者抚稳了石球，对林炎询问道。
林炎点了点头，示意他大胆切下去。
“嗯滋滋滋滋……”
伴随着齿轮的启动，锋利的磨具飞快地转动了起来，与石球的外层擦出了火花。
黑衣侍者负责切割，白衣侍者则是负责注水来降低切割面温度，以防止温度激增引起的石料断裂。
这注水的流量与温度都是一门学问，流量太小或太大都会影响切面的美观性，至于温度就更有讲究了，一旦温度过低或过高，都有几率造成石料内部的变质或碎裂。
白衣侍者的嘴角，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冷笑。
“等等……水量太小了，还有！这水的温度都快结冰了！调高一点……”
忙于专注切割的黑衣侍者无法制止白衣的操作，只能言语提醒。
但这根本架不住白衣做事无情的速度。
便是周围的鬼都看得出来，石球扬尘的速度太快了，并且不断有大的石块颗粒迸溅出来。“不妙啊，再这么切下去，别说有没有东西，这切完整块石料都得费啊……”
懂行的鬼眉头一皱，低语道。
黑衣侍者看了白衣一眼，然后干脆一咬牙，断开了磨具的切割。
但此刻为时已晚，切割面过高的温度与极低温的注水相互碰撞，冷热极速交融，即刻对石料内部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隐隐的崩坏声从石料内部不断传出。
等到磨具完全停转的时候，所有人都都清楚，这块石料已经坏了。
黑衣侍者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地戳了石球一下。
“啪”的一声轻响，谁也没想到石球已经脆弱到这个地步，稍稍施加外力，便碎成了数十块。
“你tm混蛋，你对得起自己的职业吗！”
忍无可忍的黑衣侍者愤然起身，揪住白衣的衣领厉声吼道。
“你在这儿生什么气啊？鬼都有失误的时候啊……”白衣狡黠地一笑，似乎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而是歪着头高声说道：“而且啊，你看，这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开出来吗？又有什么区别呢！”
虽然很不齿白衣的行为，但切石机上那一堆碎石中，的确什么都没有。
“啧，可惜了啊，我还想看到更加刺激的场面呢。”
“话说回来，对这块石料抱有幻想的我们也是够了，真的是……唉。”
见到尘埃已定的顾客们有些打抱不平，但更多的鬼见到石球中空空如也，也就失去了站在林炎这一边的念头。
而这块石料的主人，林炎，此时此刻却犹如一个旁观者一般站在原地。
伫立不动的他神色沉着，瞳孔之中，却有着玄奥无比的光轮在交叠轮转。
这一个个光轮为他打破空间的限制，让他能够清楚地洞穿任何坚硬特殊的石层，直击石料内部。
隐隐间，他的嘴角悄然上扬，又迅速恢复了平淡。
黑衣与白衣的争执愈演愈烈，就在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肃穆的老者及时打断了两鬼。
“怎么回事？老夫还是头一次见到店员相残，真是岂有此理！”
老者勒令两人松开。
白衣一脸不爽地挣脱开了黑衣的纠扯，带着阴沉默默打理了下自己的衣着。
“怎么回事呀？”
老者转过身，率先问起了黑衣。
黑衣侍者吐了口气，然后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给老者交代了一遍。
老者捋着胡须，侃侃而听。
最后，他将目光放在了林炎身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