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岁抬头撞见顾梦觉正瘫着脸看盯着她看，她做贼心虚地摁灭屏幕将手机别到身后，“你怎么能偷看？”
顾梦觉双臂环胸下颌微抬，潋笑道：“小东西可真会冤枉人，我做好饭叫你吃饭，你不理我就算了，还这种态度对我。”
温岁岁一噎，瞬间戏精上身，拽着他的胳膊抬脸跟他撒娇，“对不起！我错了！”
顾梦觉像是被她漂亮的睫毛挠到了，喉咙堵住似的说不出一句话。
见他表情严肃，温岁岁抿了抿唇再接再厉道：“小叔叔，我错了，要不你罚我吧！”
小东西肯定有问题。
这是顾梦觉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不过……
小东西软糯的样子还挺让他受用的。
“罚你多吃一碗”顾梦觉宠溺地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温岁岁多吃一碗的场面顾梦觉没能看到，因为在她吃第一碗的时候，贺行舟给他发了条信息。
贺行舟：陆霄的事有眉目了，你到老地方来一下。
顾梦觉看完信息就略带兴奋地说有事要离开，温岁岁当是沈夏找他，她嘴里含着饭闷闷地应了一声没说其他的。
等关门声响起确定人走了后，温岁岁突然觉得一阵恶心，捂着嘴巴跑到洗手间吐完才舒服了一点。
重新坐回餐桌后，发现没有一个菜是她想吃的，为了讨顾梦觉欢心还真不容易，逼着自己吃了那么多不想吃的。
倒不是顾梦觉手艺有问题，是因为怀孕的温岁岁口味上有了变化，再加上到了反应最严重的时间。
想着苦谁不能苦着孩子，温岁岁开始翻起了外卖。
贺行舟说的老地方是一个废弃的仓库，他们有什么要逼供的人，或者教训的人，都会选在这里。
顾梦觉到的时候，贺行舟正坐在沙发上品着酒，欣赏手下教训一个用黑布套住头肩膀纹着骷颅头的男人。
“什么情况？”顾梦觉在贺行舟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从茶几上摸了根烟点上吸了一口。
贺行舟下巴往正挨打的套头男那点了下，“这位兄弟叫林虎，陆霄发小，两人是在网吧认识的，黑客圈很有地位的白虎指的是林虎、青龙指的是陆霄。”
“五年前，陆霄有温爸爸的秘密邮箱里找到顾氏保健品案的证据，向顾老爷子敲诈了不少钱，林虎还拿过一部分。”
“两年的勒索让你家老爷子很是恼火，他找到林虎，让他黑掉昵称为‘岁岁平安’的网络账号，并给跟账号有信息往来的账号，一个号发一个病毒文件。”
“林虎当时不知道是陆霄的账号就接了活，黑的时候才发现是陆霄的，留心看了一眼才知道是有关顾氏的事。”
顾梦觉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我家老爷子根本不知道敲诈他的人是陆霄？”
说完他就觉得自己降智了，勾唇嘲讽，“以我家老爷子的作风，知道是陆霄，陆霄坟头都该长树了。”
“问过陆霄为什么删我家岁岁的信息没有？”
贺行舟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笑，“问了。”
顾梦觉用‘赶紧给老子说’的警告眼神剔看他。
贺行舟挑眉道：“你猜怎么着，他说他不知道。”
顾梦觉又扯了一个‘你耍老子’的皮笑肉不笑。
“别着急”贺行舟笑着安抚，“他还知道别的。”
“他说陆霄最近在研究恢复文件的程序，要重新整理顾氏保健品的犯罪证据，好像是为了温岁岁。”
“还有就是……”贺行舟顿了顿，“温岁岁找律师咨询过这类案件所需要的证据链。”
事情到这儿，顾梦觉总算知道小东西今天为什么反常了。
心里的谜团解开之余，顾梦觉又莫名觉得揪心的痛。
对付顾氏这件事上，小东西不信任他是对的，换作是他，他也会不信任。
道理他懂，内心里还是会心疼小东西。
见他不说话贺行舟不厚道地调侃，“还真是头一次见识嫁给仇人的狗血戏码。”
“……”顾梦觉冷着脸警告。
没成想贺行舟笑得更猖狂，拍着他的肩膀惋惜地说：“真是难为你了。”
顾梦觉用‘再笑老子弄死你’的眼神睨他，见他收敛了一点后问，“岁岁父亲的具体资料查到了吗？”
“查不到！”贺行舟道。
“查不到你让我到这儿来干吗？”顾梦觉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在家陪小东西吃饭它不香吗？
贺行舟根本没在怕的，看着他暧昧地笑着，“做什么这么生气？欲求不满？”
大家知根知底，谁插谁的刀都一插一个准，顾梦觉龇牙假笑道：“你个万年单身狗少揣测别家小两口的事。”
“……”贺行舟瞬间笑不动了。
顾梦觉接着补刀，“压根就不是你能揣测到的。”
贺行舟偏过脸龇牙笑着，有来有往地说：“你所说的小两口，指的是你跟温岁岁还是你跟沈夏啊？”
“……”顾梦觉笑不动地冲他竖了个拇指表示甘拜下风。
谁知贺行舟并没打算放过他，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顾二，一次吊着两个姑娘，渣还是你渣。”
这句话一下子戳到了顾梦觉心里的那个点。
有种想哭的感觉。
顾梦觉丢给他一个懒得理你的眼神捻灭烟头，正要开口解释，手机响了。
见是沈夏，顾梦觉皱眉酝酿了一会儿才接的电话。
挂了电话才发现，贺行舟正用一种看怪物似的异样眼光看他，他向贺行舟轻抬下颌示意他有屁快放。
“你这么玩，迟早引火烧身。”
顾梦觉明白他的意思，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我也不想！”
贺行舟支着手肘摸下巴看着他思索了片刻，“你喜欢沈夏除了她曾经救过你，还有就是她有那么点像温岁岁，对吗？”
顾梦觉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连他自己都是三年前才知道的。
“我猜的”贺行舟潋笑，“看你接沈夏电话的模样就知道你不喜欢她。”
顾梦觉倒在沙发靠背上长长叹了口气，“喜欢不喜欢的有那么重要吗？”
其实是重要的，非常重要。
他喜欢小东西就无时无刻想跟她亲近，想抱她、亲好、嗅她身上她闻的奶香……
他不喜欢沈夏，她抱他一下，他身体本能的僵硬一下。
可是……
小东西又不喜欢他，更何况……
他不想吓着小东西。
更不想让小东西像他妈妈厌恶爸爸一样地厌恶他。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贺行舟问，“你的病没有再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