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辛慕苑稍稍惊喜了一下，道：“您之前不是罪讨厌我随随便便领别人回来吗？”
李诗蕤“啧”了声，道：“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你觉着，现在的我和以前相比，还是没有半点改变吗？”
辛慕苑立刻摇头，竖起大拇指，道：“不，现在的您比以前更加美丽、迷人、聪慧、善解人意！”
李诗蕤无语摇头，点了点辛慕苑的额头，道：“你呀……行了，请朋友到家里的事情你来准备吧。”
“还是不了。”辛慕苑拒绝。
都是成年人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自己的私事，何须他人插手？青禾可比珍珠成熟。
萧启明与谢舒的第三次碰面是在半年后，萧启明的生辰礼上，谢舒提起想要和他的启明哥哥一样，到私塾去，听夫子讲课。
萧启明闻言，只是发出一声冷笑，道：“读书可是很苦的，你一个小女孩，在家里呆着享福就好，何必到外面受那种苦罪？”
谢舒还小，听不出萧启明的讽刺，依旧睁着双大眼睛说：“可是读书可以明白许多道理，认识许多字，知晓许多娘亲没有告诉我的事情！”
她幻想着自己坐在私塾里，摇头晃脑地听夫子讲课的场景，高兴得乐开了花。
萧启明摇头吃谢湛从万盛坊中买来的糕点，不想再与谢舒这等幼稚无知的女孩继续交谈。
“味道不错。”萧启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他很喜欢自己的二叔。
二叔是万盛坊的大股东，总是能在万盛坊的新糕点推出之前拿来一份给他尝——这种抢在万民之先的感觉让他很舒服。
谢湛道：“这道糕点叫望冬，蕴藏着春日的生机，也有如隆冬般的清爽口感。”
萧启明点头，赞叹道：“灾难中蕴藏着希望，黑暗的尽头便是光明。这道糕点很不错，我很喜欢。”
谢湛浅笑。
不得不说，萧启明的性格虽然不讨喜，但脑袋瓜的确非常聪明。
谢舒眼巴巴地看着萧启明细嚼慢咽，但是这份糕点父亲只带了皇室的份。而且母亲说，她的年纪还小，正是长牙的时候，不能吃甜食，否则牙齿会坏掉。
谢舒的牙齿还没有长好，但是白净整齐。母亲给她看过蛀牙的样子，她不想让自己那么漂亮的牙齿长成那副丑陋的模样。
萧启明吃糕点的手放下了，他看向眼巴巴干瞅着的谢舒，短暂的犹豫之后将糕点推给谢舒，道：“想吃就吃点，吃过后就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别人吃东西。你要记住，你是公主，想要什么直接开口便是。只要是你想要的，王爷王妃，父皇母后都会尽可能地满足你，不要像个乞丐似的什么好的坏的只要是你没见过的都往怀里塞。”
谢舒伸出的手骤然停下，就连旁边笑呵呵说话的四个大人也停止了说话，尴尬、僵硬地对视。
杜明月笑呵呵地打破尴尬，连忙岔开萧启明的话，对谢舒说：“逗逗，你方才说你想上学？那咱们今日就准备一下，明日我便让沈公公前往护国公府接你过来上课，如何？”
谢舒面无表情，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用稚气未消的语气一本正经地说：“逗逗多谢大娘对逗逗的照顾，只是启明哥哥方才劝过我贪多嚼不下，如今我霸占了公主的称谓，明明不是血亲却来参与了启明哥哥的生辰宴，已然是皇恩浩荡，如今怎好意思再霸占皇室私塾的位置？逗逗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上着普通的私塾便好。大娘，逗逗不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
萧启明：“……”
一岁多的小破丫头脾气还不小。
杜明月尴尬地看向辛慕苑，结结巴巴地说：“小孩子不懂事，说错了话，还请逗逗不要生气。你们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我有的，我都尽量满足。”
谢舒转身抱住辛慕苑，恼道：“不用了！我家又不是乞丐窝，不要你们的东西！”
杜明月：“……”
她无奈地看向辛慕苑，希望她能帮着说两句话。然而，辛慕苑只装作没有看见，拍着谢舒的后背柔声安慰，待她的情绪平复后方才起身与杜明月夫妻二人告别，道：“多谢陛下、娘娘的好意，只是……皇家私塾的课程着实太累了，逗逗只是个女孩子，家中也没有官位继承，只需要读读书写写字便好。她想上私塾，我为她安排寻常的贵族私塾便好，正巧让她与其他家族的公子小姐打打交道，认识认识。”
“嗯，好。如果需要帮助尽管开口，我也可以找先生专程去为逗逗授课。”杜明月道。
辛慕苑知道她这是客套话，不再拒绝，微笑着应下。
回去之后，谢舒依旧闷闷不乐，泪珠挂在眼睫毛上。
辛慕苑一边帮她擦泪，一边安慰道：“小时候尚且不哭，怎么长大了反而变成了小哭包？”
谢舒道：“是启明哥哥太过分了！”她只是喜欢那些东西，而且那些东西是陛下同意她才拿的，如何就成了乞丐？
辛慕苑问：“那你以后还和启明哥哥说话吗？”
谢舒想了想，道：“看他表现吧！”
辛慕苑已经忘了自己身为孩童的时候是如何处理人际关系的，她想着，就算是小孩子再如何不记仇，萧启明今日在皇帝、皇后的面前如此明针暗对，怎么也得记个两天的仇。没想到，萧启明的表现当日下午便到了。
许是自己觉着心虚，萧启明在没有任何人提醒的情况下，调查了谢舒的所有喜好，用了四个时辰的时间，命人将每种东西都做出了上百种花样，托人大包小包大车小车地拉去护国公府，但一句话没说。
谢舒问来人：“启明哥哥有没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来人摇头，道：“太子殿下只说将这些东西带给您，别的话什么也没说。”
谢舒刚刚打算原谅的心顿时破灭了，将所有的东西都丢到门外，嚷嚷着以后再也不和太子做朋友了。
可实际上，他们也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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