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厉戍的声音冷冰冰的：“一个小时之后，你们公司见。蔺娜，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见与不见，你自己看着办。”
蔺娜还想再说什么，厉戍已经挂了电话。
岳毅心里头是有点害怕的。外面雨声淅淅沥沥，车里却好像在经受着狂风暴雨。他不知道在餐馆里发生了什么，但他感觉，boss出来之后，除了一开始脸色有些发白外，紧接着整个人都阴沉冷厉了几百倍不止。
是秋天到了吗？
有点儿冷了呢。
因为下雨的关系，车子开得不是那么快。四点多才到了零度公司门前。公司的大楼里一片漆黑，只在大楼下的花园里亮了几盏路灯，雨丝蒙蒙，越发显得灯光昏黄。
蔺娜没有出现。
岳毅小心翼翼问：“厉总，咱们要等吗？”
厉戍语气很淡：“等到五点，如果没有来，就直接回咱们公司。”他倚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眼，“岳毅，我睡会儿，不要打扰我。”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了。
厉戍一向都是很守时的，但他实在是累狠了，五点的时候，他没有醒。
蔺娜没有出现，岳毅犹豫了一下，选择了不叫醒厉戍，又等了十分钟，没有等来任何人，他吩咐司机开车去公司。从这里去公司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他想，boss可以再睡一会儿。
车子刚刚调过头去，还未驶上大路，迎面忽然驶来一辆车。
车子驶近，隔着雨幕，岳毅看清车里坐的人是蔺娜。对面车里的人也看向他，他和她对视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后座上的厉戍。
厉戍依然闭着眼睛。岳毅看见他眼窝下的青色。
再强的人，也有累的时候吧。他想。
虽然蔺娜来了，但迟到了太久，他挺替boss生气的，所以就自作主张，没有让车停下。
蔺娜望着黑色的轿车从眼前驶过，溅起的水花有几滴溅在了她的车玻璃上，顺着雨水流了下去。那车子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她微微皱眉，心里不大舒服。
按了一下车喇叭。
那车子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
她有些急了，拿起手机，拨了厉戍的号码，对方已关机。
蔺娜心头终于是慌了起来，她皱起了好看的眉，调头朝厉戍的车子追去。
岳毅看见后面追上来的车，没有搭理，任由司机不紧不慢地开着车往公司的方向驶去。
其实做这样的决定，也不全是治气。他跟了厉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厉戍的脾气，也是了解一些的。听他和蔺娜通话的语气，并不像是有求于蔺娜，而是真的要给蔺娜一次机会。boss向来说一不二，诚然，或者还要加个限定，对他家太太之外的人说一不二。蔺娜这样浪费掉他给的机会，他想来是不会再给她机会的。
退一万步讲，boss不是要给蔺娜机会，而是有求于她，她这样晾着boss，boss也绝不可能再低下他的头求她第二次了。
岳毅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做的是对的。
蔺娜跟了有十几分钟，期间又打了几遍电话，还是关机。可惜她不知道他身边那个秘书的电话，不然，她就打他秘书的电话了。
车子一直往前开，蔺娜终于发现，厉戍是往他自己公司的方向。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继续跟着。
厉戍从来最会打击人的自尊，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有更清楚的认知。他很小的时候就到了国外，是她陪着他一起长大的。她何其了解他。即便那个时候他看起来很阳光，看起来对每个人都很好很暖，可他本质里都是狠辣无情的。
她记得他干过的每一件牛叉的事。
他刚到国外的时候，吃不惯西餐，瘦得跟个豆芽子似的，班里几个小痞子欺负他，骂他东亚病夫，中国猪，他采取的反击方式，竟然不是去找他们决斗，而是去夜店，花钱买了几个地痞，把那几个小痞子打得跪地喊爹，然后，他跟那些小痞子说：“小爷跟你们这些猪动手都嫌脏了小爷的手，你们也只配自相残杀。”
他慢慢适应了国外的生活，优秀的一面也开始展现在大众面前，陆续有女孩子给他示爱，一般情况下，他都是礼貌地拒绝，但有一个女孩子，非常大胆，一次聚会上，给他的杯子里下了药，他到底年纪小，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把饮料喝了下去，女孩子把他骗到了一间包厢里，想睡他，他生气了，强撑着神智，推开了那女的，把那女的反锁在了包厢里，然后出去，摸索到了卖药的人，从他手中买了量很大的药，兑在了饮料里，回到包厢，给那女的灌了下去，然后才把她放了出来。
他的研究课题被盗，已经是到了最后的阶段，再换新的课题已经来不及，不换就没法交作业，他通过监控找到了嫌犯，并没有急于把证据交出去，而是等到那个同学把课题交上去，教授把课题公开之后，在全系师生都在的展示会上，他黑进了电脑系统，把那个同学的作案证据公布了出来。
这还不算，他直接连校方一起告了。
而且居然告赢了。
那一次蔺娜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弱肉强食才是真理。
诸如此类的事，因为她和厉戍走得近，她见厉戍干得多了，但在周围人的眼里，厉戍绝对是个优秀又温暖亲切的人。
诚然，自他结婚后，她就很少看见他，听说他在商场上翻云覆雨，十分霸道，和从前的他完全不一样了。
其实哪里是不一样了，只是他不遮着掩着了。
蔺娜想着想着，忽然就有些后悔了。
零度，也就是她所在的公司，抢了他的生意，和罗丽塔签约了。
不，不能说抢，是用卑鄙的手段先破坏了他和罗丽塔的合作，然后把他已经在手上的东西抢了过去。
虽然她并非是这件事的决策人，但她是参与者。以厉戍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她尾随在厉戍的车后，握方向盘的手有些颤抖。
忽然，一片蓝光，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号码，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