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惊叹，摸着他的头说道：
“对，你杀人了，但他是恶人，若你不杀了他，他就会来伤害你，还有屋子里的花花。”
“所以，杀恶人即为善。”
九月这会变得特别温柔，平时训练时候要严厉，可小二第一次伤人致死，心理上肯定会有障碍，若是不能安抚好了，今后会有更大的影响。
所以，此刻的小二需要的是温柔。
小二懂了，但还是忍不住紧紧抱住了九月。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真的有娘了。
九月归来，孩子们振奋不已，七嘴八舌将这几天的事说了，也包括了东征军东凌的到来。
九月出山洞就看到了李霸天，不知道当时东凌也是在场的。
所以对东征军没啥感觉。
她有些不懂，东军长为啥会给他们家送吃的。
她看向了老大：“你认识他？”
老大点头：“嗯，听说过。”
九月摇头：“不，不是听说，你和他，或者你的家人和他是旧识吧！是阎啸，还是你亲爹。”
老大愣怔了，没想到九月会问得如此直白。
他有些尴尬，沉默着没回答。
九月继续道：“我觉得你应该告诉我，因为这样有助于我对这个东军长做出评估。”
老大咬了咬唇道：“阿爹死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我亲爹认识他，我亲爹生前就是东征军的一员。”
九月恍然：“既然如此，你要不要考虑和东征军走。你也十岁了，若是跟着他们也不算什么，又是你父亲的袍泽！”
老大摇头：“不，我不走。”
说着他默了默低声道：“阿爹不在了，你要是半年后走了，我也走了，小二和花花可怎么办？”
“这个世界太乱，人也太无情，但我们不能也没有感情，那还不如死了！”
九月默然。
旁边的小二挠了挠头，有点懵逼，不明白大哥和娘说的是啥。
花花这时候也冲了出来，一头扑在了九月的怀里：
“后娘，窝饿！”
老大和小二见状都忍不住的笑了，就连九月也跟着笑了，忍不住地捏了捏花花的小脸蛋。
“你个小吃货，好，我给你们做烧鸡！”
老大这个时候说道：“娘，东军长留下的腊肉我们都没吃，等你回来吃的，我去做吧！”
九月看向他，摸了摸他的头：“好！”
劫后余生，她再看向这些崽子们，似乎也顺眼了很多！
就在老大要走的时候，忽然，院子门口响起了一道声音：
“夫人，东征军军长东凌前来拜访！”
九月皱眉，抬头看向了门口。
东凌是个帅小伙，一眼看去丰神俊朗、气宇轩昂的！
他穿着东征军的军装，手中拿着宝剑，光是一眼就会让人移不开目光。
九月默了默看了看老大，点头：“东军长请进！”
东凌迈步进入，对院子里的血迹却视而不见。
不过，倒是东凌身后的人上前，将那些血迹给清理了。
屋子里，两人相对而坐，九月让老大给倒水。
东凌认真地看了看九月，眼神锐利而锋芒。
两人谁也没说话，仿佛是在用眼神交流。
良久后，九月对老大道：“你带着弟弟妹妹去院子里扎马步，没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是！”老大很乖巧地出去了。
这时，屋子里就剩下了两人，别的人都在院子里，包括东凌带来的几个亲卫。
“在下要谢谢夫人，将他教导得这么好！”东凌起身，朝着九月抱拳，一弓到底。
九月默了默：“谢是最没用的字，不必了。”
东凌也不生气，起身后，再次坐好：“敢问，您的夫君是哪位。”
九月挑眉道：“死了！”
东凌微愣，先前小二说过了一次，他还没在意，现在看来是真的死了？
可，怎么可能！
东凌的心思转了转，继续问道：“夫人是否愿意跟着我们东征军。”
九月有些意外：“你是要让老大跟着你们吧？”
东凌摇头：“不，是你带着你的三个孩子。”
九月拧了拧眉头：“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们，若是我夫君在你们那里尚好，如今，我一个小寡妇带着三个孩子跟着你们东征军算怎么回事？”
东凌急忙道：“夫人，实话不瞒您，老大是我一个兄弟的儿子。当年他的父亲遇难时，我千里奔袭过去已经晚了一步，他全家老小都死了。”
“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以为他死了的，一直到几天前见到他，发现他和他父亲几乎有八、九分的酷似。”
“我想带着他离开，但他还小，不仅是他，即便是小二，也和我的一个死去的袍泽酷似。”
“如今是乱世，女人要活着本就不容易，何况还带着三个孩子的。”
“若您带着他们跟着东征军，起码，我可以保证你们衣食无忧。”
“若您执意要留下，您的夫君不在了，官府也会给您再次分配夫君的。”
“当然，要是您想再找一个人家，也可以在我的东征军里挑选。”
东凌说得很真诚，九月也知道，如果不是她有些本事，东凌所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她抬头看向东凌说道：“多谢东军长的好意，不管是老大还是小二，你若要带走都可。”
“当然，前提是他们自己愿意，我绝对不会阻拦的。”
“至于我，还是算了，我不喜欢约束，在这里生活也挺好的。”
东凌也没强求，尽管九月的拒绝让他有些惋惜。
天色黑了，东凌没多留，起身离开了。
他站起身要往外走的时候，忽然手下过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东凌默了默，扭头对九月道：
“刚才我的人去查了查，你今天杀的这个小子叫牙三，是临城里的混混，有些来路。如今你杀了他，估计他的家人必会报复的，你确定不跟着我们走吗？”
九月想都不想地摇头：“不用了，谢谢！”
东凌轻笑：“你说过，谢字是最没用的字眼。所以不用谢！”
说完转身离去。
东凌带着人，趁着夜色离开了这里，但不管是东凌还是九月，都没有发现不远处的阴暗角落里，一双阴冷的眸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