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活脱脱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啊！
门儿都还没进，就想给自己下马威？
楚欢颜笑了一笑：“别人称呼您池老校长可能不大合适，可我一定得这么称呼。”池老校长一疑。
顾靳枭已开口：“内子现在正是京大美术系的学生。算起来，也算是您门下的学子。”
池老校长一怔，倒没想到眼前的女孩竟是京大的学生，挑剔的心思也只能暂时压下去，只得说：“原来如此。……不多说了，先请进吧。”
四人进屋后，坐在客厅里，佣人端上茶点。
池老校长和顾靳枭聊了会两家进来的事和顾老爷子近来在国外的身体状况。
池贝儿坐在爷爷身边，脸色一直不大好看，也没说什么话。
池老校长看在眼里，当然知道孙女的意思，顿了一顿，目光又落在楚欢颜身上，感慨：“靳枭，没想到你不声不响的，就这么结婚了。说起来，也是我没福分有你这么优秀的孙女婿，哎……”
“爷爷……”池贝儿望向池老校长，欲言又止。
池老校长拍拍孙女的手背，又是叹了口气：“要不是这丫头当年年轻不懂事……咱们顾池家早已成了亲家，你和贝儿，指不定连重外孙都给我添了……哎。”
楚欢颜睫毛一动。
这爷孙两一唱一和闹的哪样？也太赤裸裸了吧。
她这个正宫还坐在跟前呢。
来之前，以为池贝儿的爷爷到底是京大前任校长，怎么也是个老知识分子，知道顾靳枭是有妇之夫了，应该不至于怎么样。
原来爷孙儿两个都差不多。
什么知识分子？帮自己孙女抢已婚男人的知识分子？
脸皮都是有够厚的。
她要不是再不说话，还像样吗？
楚欢颜轻轻一笑：“老校长，这可就不一定了。世事哪说得准？要是当年池小姐没和别人私奔，也不一定能和二爷成双成对，儿女成群，说不定早就分手了。毕竟，什么都有可能对吧。”
这老家伙说话这么直接，就别怪她说话更直接。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氛整个僵持下来。
池老校长的脸顿时就跟茄子一样，红紫一片，没料到这女孩说话这么尖锐直接。
池贝儿也是哑口无言。
顾靳枭只轻咳两声，淡淡：“内子年纪小，又被我惯坏了，说话一向坦率，见怪了。”
他说的是“坦率”，也就是说，楚欢颜这话是真心话，并没什么不对了。
池家祖孙脸色更是复杂难看。
池贝儿见楚欢颜在二爷面前又提了一次自己私奔的事，不想提的疮疤又被揭了一次，又窘又恼，气得眼睛都发红了，看一眼爷爷。
池老校长到底姜还是老的辣，率先镇定下来，望向楚欢颜，声音多了几分凉意：“刚听靳枭说，楚小姐现在是京大的学生，可真是后生可畏啊。能考入京大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材生，想当年我家贝儿，就是以当年文科全市前五名的成绩考入京大的，不知道楚小姐呢，高考分数是多少？”
楚欢颜耸肩：“池老校长见笑了。我是中途插班进去的，没有参加高考。”
池老校长一愣，继而无声地笑起来，看一眼顾靳枭：“看来，楚小姐是靳枭安排进去的了。哎，欧阳校长偶尔来探望我时，总感叹现在的京大学子质量一届不如一届。看来，就是因为靠各种裙带关系开后门进学校的太多，造成什么牛鬼蛇神都能进百年名校……哦对，我听说前不久京大还有个女生因为搞校园霸凌，欺负同学，还和校外的小混混有接触，被告了，这会儿估计还在看守所吧……”
楚欢颜一蹙眉。
靠，你干脆直接指着我鼻子骂得了，用得着拐弯抹角的，这么累么？
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不敢打你啊？
还没说话，顾靳枭眸仁无波澜，已开口：“内子虽然不是正式参加高考考进京大的，但高中成绩一向不错。要是参加高考，也一定能考进京大。”
池老校长轻笑一声。说说，谁不会说？
顾靳枭打了个手势。
一同跟随而来的保镖从门口走进来，将手上的一沓东西递给二爷。
楚欢颜瞥一眼，好像是一沓薄薄的纸，有点旧，而且还……貌似有点眼熟？
再凑近一看，一惊。
等等，这是她的——
“这是内子高中三年的成绩单。池老觉得以这样的历史成绩，考京大有没有什么问题？”顾靳枭长臂一伸，将成绩单递了过去。
池老校长一惊，似是没料到顾靳枭会将楚欢颜的成绩单拿来，却也只能接过来。
别说池老校长惊奇，楚欢颜也傻眼了好不好。
怎么也没料到这男人竟把她高中时期每学期的成绩单都找出来了，今天还特地带来了池家！
看来是早料到依池老校长的性子，会用成绩这事来说事？要夸他一句半仙，料事如神么？
不过，显然，这男人比她还不能忍，还会炫耀啊！
池老校长本是应付式地翻翻，翻了两下，脸色却微微一变。
这女孩高中成绩算得上是个学霸，而且也不偏科。
依她的过往成绩，考上京大，并非难事。
更没想到顾靳枭为了避免这个媳妇儿被自己说闲话，特意将证据都搁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池老校长脸上的复杂退去，将成绩单推回去，笑了一笑：“还真是小瞧楚小姐了。依楚小姐这样的资质，出身在楚家那样的家庭，倒是有些可惜了。”
知道顾靳枭秘密结婚后，他也暗中打听过楚欢颜的家世。只听说女方的爸爸是个开小工厂的，饿不死，也撑不坏，妈妈是个全职家庭妇女，哥哥不成气候，据说毕业后一直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嗜赌成性，最近还因为赌债，残了一条腿。
这样的家庭背景，在池家这类人眼里，是完全不放在眼里的。
楚欢就算用鼻子嗅，也嗅得出池老校长对自己的瞧不起了，学业方面没法鄙视自己，又开始从家庭下手了？
她轻声回应：“家庭没法选择，幸好，人品道德还是能选择的。”
池老校长和池贝儿双双一怔，望住她。就算再迟钝也听得出这是讽刺。
池贝儿终于憋不住脾气：“楚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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