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轩满脸笑容，与皇无神并肩走向灵堂。
“真是没想到，扶桑遥遥万里，阁下还赶来送柯老最后一程，老夫在此替柯老谢谢了。”
“蔡老这话说的未免太见外了，扶桑与夷洲本就亲如兄弟，柯老遭逢大难，鄙人理当前来。”
两人谈笑间，从杨元青身旁举过。
若不是皇无神冷蔑瞥了眼杨元青，恐怕杨元青都要怀疑自己真是透明人了。
“蔡老，他皇无神远来是客，我杨元青远来便不是客人？不知你这是何意？”杨元青脸色阴沉，带着几分怒火。
蔡文轩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哦，老夫差点忘了，中原也派人前来吊唁，请恕招待不周。”
嘴上在致歉，但无论神色还是语气，都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
在场的人全都是一脸冷笑，看着中原人当众出糗，让他们感到莫大的满足。
“杨先生，蔡老主持夷洲事务，又负责柯老的丧事，实在太忙了，一时忽略了你，还望海涵。”温长亭抱着拳头，露出歉意的神色。
语气谦和，至少能看出道歉的味道。
当然，这不过只是托词，大活人就在眼前，又不是瞎子，岂会真看不见。
再忙，难道有时间和皇无神谈笑风生，却连和自己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一个在唱红脸，一个在唱白面。
“既然来了，就在柯老灵前上一炷香吧。”蔡文轩语气不咸不淡。
说完，根本不理会杨元青，与皇无神并肩走进灵堂。
“皇无神先生，请上香吧。”
蔡文轩亲自取来三支香，递给皇无神。
接过香，皇无神三鞠躬之后，开口道：“柯老英雄一生，不想却被小人暗算，鄙人在此立誓，上天入地，皇无神必手刃小人，替柯老报仇。”
话毕，将香插在灵位前。
“看到没，还是扶桑人有情有义，之前还有人怀疑柯老遇刺与扶桑有关，这下打脸了吧。”
“皇无神敢当在灵堂前立誓，那个杨元青恐怕就没这个胆量了。”
“做贼心虚的人，他哪里敢在柯老灵前立誓。”
听着皇无神凛然大义的誓言，在场的人无不出言称赞，当然，免不得带上杨元青嘲讽一番。
在夷洲人心目中，扶桑与中原简直就是两极分化般的存在。
“皇无神先生高义，老夫拜谢了！”
蔡文轩以主人家的身份，向皇无神表达谢意。
“谢先生高义！”
随着蔡文轩一拜，场外众人皆以古礼，向皇无神表达谢意。
这一幕看的杨元青脸皮不禁抖了抖。
以华夏古礼向扶桑人表达谢意，说来实在讽刺。
难不成同宗同源的炎黄子孙，竟还不如他皇无神一个外人？甚至可以说是仇人？
礼毕之后，站在灵堂前的司仪高喊道：“请中原来客杨元青上香！”
“你们站在这。”
杨元青吩咐一声，四位保镖站在灵堂外，他孤身一人神情肃穆的走进灵堂。
站在距离灵位三尺处，顿住脚步。
司仪冷笑一声，直接将脸扭向一旁，故意不去理睬他。
灵堂里的其他人，也都暗暗冷笑，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论理，客人祭拜，主人家理当将香点燃，送至客人手里。
就如之前一样，蔡文轩亲自递香给皇无神。
而轮到杨元青，蔡文轩故意将皇无神请入内堂，将其晾在外面。
在场的人都对中原人恨之入骨，自然不会有人主动替他拿香，场面一时陷入尴尬境地。
温长亭见状，空叹一口气，“杨先生，请上香吧。”
说着，从灵台前取出三支香，点燃，送至杨元青手里。
“温老！”众人一脸错愕。
今日这老滑头万金油，竟然一反常态，连续两次给杨元青台阶下。
想阻止已经来不及，温长亭已经将香递至杨元青手里。
杨元青感激的向温长亭点点头示意。
接过香，三鞠躬之后，“柯老，至今凶手未能查出，我杨元青在此立誓，此生此世，必以凶手首级，祭奠于您墓前，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皇无神敢于灵堂前发誓，杨元青亦敢。
立誓之后，将香插在香炉中。
“哼，凶手？不就是你们中原人嘛，真想告慰柯老在天之灵，阁下只需要在柯老灵前自杀。”
“猫哭耗子假慈悲，还敢在柯老灵堂前立誓，就不是真遭了天谴嘛。”
听着众人的讽刺，杨元青有些无奈。
不在灵堂前立誓，说你作贼心虚，在灵堂立誓，又说你假仁假义，猫哭耗子假慈悲。
上完香，杨元青便站到一旁。
四周的人就像是躲瘟神一样，一脸嫌弃的走开，不想和他站在一起。
温长亭倒是个例外，冲着杨元青微微一笑，并没有走开。
“温老，你竟然还敢和我站在一起，真是有些胆大呀。”杨元青压低着声音，故意打趣道。
毫不夸张的说，在夷洲，他杨元青就是过街老鼠。
“杨先生说笑了，这只是大家不明真相，对中原存在一定误解，我相信柯老的死与中原无关。”
杨元青不由一愣，“温老相信与我们中原无关？”
人人都说是中原暗害了柯时坚，这位夷洲的武道宗师，竟然和大家的意见相悖，相信中原。
温长亭笑了笑，“除非你们中原傻了，才会选择在黄帝陵动手，不是给自己制造麻烦嘛，真要是你们做的，杨先生今日也不会来夷洲了吧。”
杨元青一脸感激，“温老，还是您深明大义，能看出这其中的端倪，就是有人想嫁祸给我们。”
“老夫看出没用，得蔡老看出才行，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中原依旧有着最大嫌疑。”
温长亭恢复以往的圆滑，直接将问题抛给蔡文轩，表明自己不会替中原说话。
杨元青默默点了点头，明白温长亭话中隐含的意思。
他虽然没有明着帮中原，但也并没有对中原抱有敌意。
至于夷洲和中原的关系将会走到何等地步，他不会管，更管不了，一切都是由蔡文轩做主。
不过，从蔡文轩将皇无神请入内堂，而将杨元青晾在灵堂里，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