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这段路确实不远，就在罗公公慷慨激昂的歌颂之中，步辇终于进了乾元宫。
许是碰到了“知音”，罗公公的态度更好，特地低声关照她：
“陛下今日……可能还是有些头疼，小主务必仔细伺候。”
苏子衿甜甜一笑：
“多谢公公提点。”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垂眸想：陛下真有头风症吗？
不管陛下是否有头风症，这事也轮不到她来管。
苏子衿端着腰背走进殿，姑姑已经在里面安排上了。
“苏小主安。”姑姑福了福，让宫人给她煮茶。
“热水已经备好，特地还采了些花瓣放进去，小主一会儿可以好好放松。”姑姑笑道，“这茶也是今岁刚御供的明前龙井，小主尝尝喜不喜吃。”
她这么热络，苏子衿反而有点不太适应了。
这位陛下身边伺候时间最长的姑姑，可不是好相与的主，原先她是跟她没什么交集，但闲篇可听了不少。
姑姑见苏小主愣神，也不催促，叫宫人煮好茶退出去，才道：“那臣就去忙了，小主随意一些。”
苏子衿起身把她送到门口，才叫挽心关好房门。
她微微皱起眉头，对挽心道：“不对劲。”
“确实有些非比寻常，小主一共就侍寝两次，上次还没成，怎么就值得乾元宫的人另眼相待？”
她这次确实欢喜小主能够再来侍寝，却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这一路走来也很谨慎，知道紧紧跟着她不乱说话。
少说少做，多听多看，才是正途。
苏子衿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挽心并不蠢笨，只要她用心教，定能提早出师，到时候她自己也能略放松一二。
苏子衿舒舒服服泡在浴桶里，白嫩嫩的小手玩着浴桶里的花瓣：“还是太年轻了。”
挽心近来老听她说这个，不由笑起来：“小主您也才十六七呢，可更年轻。”
苏子衿笑笑，没再说话。
等到沐浴更衣结束，苏子衿便去寝殿那里等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寝殿里燃着幽幽宫灯，衬得室内一片温馨。
苏子衿无所事事坐了一会，竟觉得有些困了，不过陛下还未到，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睡的。
“小主吃口茶。”
挽心忙给她倒了一杯龙井，叫她醒醒盹。
“这茶确实好，”苏子衿吃了小半碗，便起身在寝殿内走动，“倒是没成想今岁能吃上这明前龙井，也是托了陛下的福。”
挽心也有些困，却强打精神陪着她一起走。
现在，苏子衿身边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主仆两个就这么沉默地转了两刻，宫灯的灯花都跳了好几次，白少桀还是没到。
苏子衿微微眯起眼睛，若是半个时辰后陛下还不来，就要到子夜了。
难道真的是她不讨喜吗？
她总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若是陛下真心厌恶她，又怎么会再招她侍寝？
苏子衿看了看刻钟，幽幽叹了口气。
今日……陛下说不定也不会来了。
苏子衿偷偷撇了撇嘴，小声跟挽心道：
“你先去小憩，若是陛下来了我再叫你，仔细一会儿没精神，容易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