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惨烈的屠杀。
不过，屠杀也并不是那么的准确。
敌军的人数实在太多了。
仅仅屠杀的话，靠一万貔貅骑士和御林军，以及锦衣卫这些人手。
就是累死也杀不完。
因此，他们能用的方法，只有驱赶。
就是提前截退溃兵的退路，不断驱赶着所有溃兵，向北门的方向奔去。
那些个别的逃掉的漏网之鱼，根本不去理会。
在如此混乱的战场，如果想做到一个不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因此，大量的景阳骑兵，只能在外围不断驱赶，若是这些溃兵能扰乱东越的阵型。
那今天的战斗，无疑会是一场大胜。
溃兵没得选择，敢于反抗的那些，要么骑兵踏死，或者是被对方的长矛捅死。
他们只能跟着人群，不断被驱赶着跑。
个人的力量，在这个时候，起不到任何作用。
只能被更多人裹挟着，不断玩命奔逃。
就算想阻止众人抵抗，可面对无头苍蝇一般的溃兵，在这个时候，任何声音和命令，都已经没有作用了。
任何跑太慢的，不是被后面的景阳骑兵杀死，就是不小心跌倒后，被慌乱的人群踩死。
他们就像是群被放牧的羊群一般。
只不过，牧羊人是那样的粗暴残忍。
不是残杀就是抽打他们。
就这样，溃兵在人为的控制下，不断向北边移动着，可哪里的东越人，却是早就收到了消息。
南门的士兵被击败，东西两门的反应确实慢了。
可东西两门的兵败，是根本不可能瞒住的。
因此，监视两门进攻的东越探子，在第一时间放飞了海东青，消息也第一时间到了巴雅尔手中。
他没有任何犹豫。
立刻下令撤退。
若是东西两门的溃兵也追了过来，那本门的蛮兵，也只有一个下场。
他们的阵型，会被溃兵冲乱。
赵小乐看到对方撤退，心中仿佛早有所料，立刻下令火枪队和火炮射击。
不用管那么多，只管放就行了。
哪怕就是朝空地上放的，也没有任何关系。
放就对了。
因为，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就有可能刚好跑到那块空地上。
一时间，城头上的轰鸣和箭矢，雨水般地不断飞落。
覆盖了撤退的东越人。
这一下，伤亡自然也是不少。
可没有办法。
若是不退，伤亡只会更大。
虽然撤退的样子，有一些一些狼狈，但是，他们却成功在溃兵来到前，完成了撤退。
等那些溃兵冲过来的时候，东越人早就退出好几里了。
炮火和溃兵，都难以追上他们。
看着眼前的一幕。
封大川几乎感到难以理解。
眼看东越人只要再加一把劲儿，就有很大机会杀上城头，可是对方撤退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对方要搞什么鬼？
他的内心非常疑惑。
而就在这个时候，赵小乐下令让火力立刻补上。
东越人死伤了一大片。
眼看对方撤出了很远，已经远远离开了箭矢的射程，就在这个时候，大量的溃兵冲了过来。
封大川瞪大了眼看着，终于知道东越人为什么要撤退了。
这要不是不撤退，东越人自己也会立刻变成溃兵。
只是，这些溃兵是怎么回事儿？
封大川也很快知道了原因。
只见一队队锦衣卫和御林军，不约而同地驱赶着溃兵，从东西两个方向，朝北门而来。
那两门打赢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就赢了？
是我太废物，还是邢章和睿亲王太弱了。
等他看到和锦衣卫，以及御林军，同时驱赶着蛮人的貔貅骑士后。
封大川满脸不可思议，同时，情不自禁地失声大吼，“侯爷！侯爷！你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赵小乐的耳朵没有被火炮震聋，却差一点被封大川的吼声给震聋了。
他不耐烦地骂了一句，说道：“吼什么吼？那就是本侯埋伏的军队！”
事到如今，封大川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这些古怪的东西，就是赵小乐从南方带回来的骑兵。
他们一直驻扎在南门的位置。
怪不得，赵小乐说南门是最安全。
有这般惊人的猛兽，哪里还需要担心的南门的安全？
而在封大川思索的时候，北门下面，被驱赶来的大量溃兵，纷纷被推挤到城墙下面。
人数有八九万之多。
城墙上的火炮和火枪立刻准备起来，同时，弓箭手也纷纷拉开弓弦，对准了下面的士兵。
这些人全部被聚成了一堆，一发火炮下去，就能干死几十个，而火枪和箭矢，更是不需要准确度。
只要不对着天发射，肯定能打到了。
而且，这些人还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只能在城下不断地哭喊求饶。
此刻，士兵们就等待赵小乐下令，只要他一声令下，就会将这些人全数诛杀。
赵小乐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杀了他们，他告诉封大川，“传令下面的人，愿意投降的，本侯可以既往不咎。”
“不愿意投降的，就按照叛国罪论处。”
“是！”
封大川领了命令，转身冲下面喝道：“有没有愿意投降的？侯爷已经同意，投降者免死！”
封大川的话刚刚说完。
下面立刻响起不少焦急的吼叫声，
“我愿意！”
“我投降！”
“……”
若是不投降，八成要被弄死，能有一条活路走，谁会不愿意呢？
况且，他们本身就是景阳人。
跟随邢章和睿亲王等人反叛，心里都还有一些意见。
这个时候，若是投降了朝廷，也是一个能让他们心安理得选择。
众人都没有意见。
看见了这一幕，封大川脸上，再次泛起了笑意。
从嘉峪关开始，自己的兵员大量折损之后，他就没再笑过，现在，能补充这么多新鲜血液。
自然再好不过了。
于是，在确认东越人已经彻底离开后，城门被打开了。
封大川的组织之下，八万多溃败的士兵，有序地进了这座他们始终没能攻打下的城池。
同时，自然也会有人出去打扫战场。
一直持续到天黑，东越人都没有再杀过来，而投降的士兵，也已经陆续进了京城。
又被兵部分开安置，毕竟，京城的空置宅院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