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逐渐亮起，夜幕笼罩了这座城市。
一家铜锅涮肉馆内，吴明晰和赵施言、凌志、韩轻悦聚在了一起，互相聊着冰壶队的见闻。
“凌志，你应该不知道，施言在我们冰壶队可是一颗耀眼的明星，有些人把艾辰师兄和施言并称为队里的金童玉女呢！”
“啊呀，明晰！说这些干嘛！我跟艾辰又不熟，别提他了，快快快，吃肉吃肉。”
赵施言忙不迭地转移话题，边说话边观察凌志的脸色，确认凌志并没有板着脸后，才放下心来。
“我说的不是感情上的金童玉女，是技术水平上的，你俩确实是咱们队里最强的两个人。”
吴明晰还在呆呆地解释，赵施言对好友感到很无奈，不住地仰面叹息，而凌志反倒对吴明晰说的话很感兴趣：
“哦？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打遍全队无敌手吗？”
“这么跟你说吧，除了艾辰师兄以外，其他队员跟施言打练习赛，不论先手还是后手，每局输上两分都算是少的！”
这倒还真把凌志给吓了一跳，要知道，如果一场冰壶比赛总共有8局的话，那么对战双方就会分别拥有4局先手投掷冰壶的机会。
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后手能保证不输分，就已经是天大的优势了。
然而施言在后手局甚至还能赢上至少两分！这姑娘，现在已经进化到了如此地步了么？
“今天我听了你的报告后才知道，原来施言这么厉害，是因为背后一直有你在支持着她，你们真的很配哦！”
凌志浅浅一笑：
“虽然你这么说我很开心，不过，有一点我要向你澄清一下，羊羊这么厉害，都是她自己的努力，我从来没有帮过她什么。”
“反倒是她，跟我科普了不少冰壶知识，她算是我的冰壶启蒙导师吧。”
吴明晰惊讶地捂了捂小嘴：“你的意思是，你今天讲的东西，施言她都不知道？等等，你刚刚叫她什么？羊...羊？哇，好可爱的昵称唉。施言，以后我也要这么叫你。”
“不要啦，明晰，好羞耻的！”
赵施言的小脸刷地一下变得红扑扑的。
“哎哟，不要这么小气嘛，你男朋友能叫，我为什么就不能？......”
于是两个女孩子在桌子下面打闹了好一阵子，打到筋疲力尽，才终于消停下来。
“对了凌志，我还没有谢过你呢。多亏你把沈苍月给赶走了，我已经忍这个神经病太久了！”
包括但不限于在宿舍大声打电话，把自己的内衣内裤扔得到处都是，以及......擅自将对象接进来不可描述。
“哦对了，你们要是想那个，可以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会给你们腾地方的。”
“那就不用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但同时又觉得有点歧义，赵施言瞬间涨红了脸：
“明晰！你怎么这么坏！”
于是姑娘们又陷入到了新一轮的挠痒痒大战当中。
凌志也尬笑着摇了摇头，吴明晰这姑娘，真是有一种别样的特质，比如能够一脸平静地说出一些惊悚事实或者感想之类的。
大战渐歇，凌志赶忙出口转移话题：
“那个，沈苍月的事情能处理好，不是我的功劳，是李教练的功劳。你要谢，就多谢谢李教练吧。”
吴明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凌志，我又不傻。如果不是你的到来，苍月的事儿不可能这么快处理好的。”
凌志用筷子从涮锅中捡了一块肉，浸入到酱料中划来划去：
“我的作用没你想象的那么大。话说回来，今天跟李教练聊的时候，感觉她还挺好说话的哈，她平时对你们都挺不错的吧。”
“哪有！除了你和施言这样的优等生，教练对其他人才没有那么客气呢！”
“这就对了。”
凌志把肉送到了嘴里，味蕾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李教练是个好教练，她的专业能力很强。在训练的时候，她对你们高标准，严要求，但到了私下里，究竟要维持什么样的人设，这可是一个难题。”
“所以做教练也蛮辛苦的，你们说是吧？”
赵施言鼓着个腮帮子，点了点头，嘴里的话语声含糊不清：
“韭时韭时......”
“你先把肉给咽了再讲话！”
凌志没好气地说道。
赵施言很快把气儿给捋顺了：
“自从我来到平城以后，就从来没看到教练给自己放过假。每次有队员闹事，教练总是随叫随到，我可太心疼教练了......”
凌志点点头，心想果然如此。
不过吴明晰出乎意料地没有随声附和，只是用筷子滑着餐盘里的肉片，也不忙着给自己投喂，似乎是在回想着这段时间的训练生活。
凌志暗自笑了笑，这姑娘，是挺聪明的，但还是缺了根弦。
她看似情感丰富，为了好朋友，甚至愿意牺牲自己，但在人情世故这一方面，她反倒还不如施言。
不过，她这个样子，其实已经很好了，要是太过于圆滑，恐怕就没那么可爱了。
随后凌志又跟施言聊了聊训练期间的其他事情，末了，他突然想起一个可能性：
“对了施言，如果，我是说如果。之后教练让你跟艾辰组队出去打比赛，你不用犹豫，听教练的安排就行。”
“啊？凌志，应该不会这么巧吧！我才刚刚成为正式队员，怎么可能会跟师兄组队！师兄毕竟已经打了很多年了......”
赵施言说话声越来越小，似乎不愿意去设想这种可能性。
“不管以后是不是跟他组队，你都是有打混合团体赛的可能性的，对吧？”
凌志说道，
“只要是打比赛，只要站到了赛场上，就无条件相信队友，不用掺杂太多的感情因素，也不用在意我的感受。”
“遇到挫折的时候，该讨论就讨论，不要不好意思。而比赛胜利的时候，该庆祝就庆祝，该拥抱就拥抱，知道了吗？”
“哦哦，好。”
赵施言显然没想过那么远的事儿，所以回答有些心不在焉的，凌志也就没有强求。
现在亮明自己的态度，就已经足够了，等到了未来的某个关键时刻，当施言回想起这些话的时候，只要能帮她减少一些心理压力，增加一些安全感，那样就显得弥足珍贵。
三人涮肉涮到兴起，吴明晰觉得有些不大对，扭头一看，韩轻悦怎么一口都没动？
“你是叫，轻悦，对吧？你怎么不吃呢？是不合胃口吗？”
韩轻悦眨眨眼，双手撑着板凳，两条腿翘来翘去，时不时伸出自己的小舌头舔舔嘴唇，可就是一双筷子在餐盘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一点都没有动弹的意思：
“我不饿！”
凌志和赵施言也在旁边补刀：“对对对，她不饿，你别管她。”
吴明晰愣愣地挠了挠头，心说哪里有到饭点儿不饿的？于是贴心地给韩轻悦夹了一块肉片：
“别客气，肉还很多的，一起吃吧。”
韩轻悦喜笑颜开，终于是拿起了筷子：“嘿嘿，那我就不客气啦！”
凌赵二人异口同声：“把筷子给我放下！”
吴明晰：“？？？”
......
夜幕已深，凌志和赵施言躺在床上，相互拥抱着，享受着彼此给对方带来的温暖。
虽然李莹给凌志单独安排了宿舍，把吴明晰跟赵施言再次排到了一起，不过，凌志和赵施言今天是久别重逢，吴明晰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凌志突然感到肩膀上一阵刺痛，他忍不住轻“啊”一声：
“施言！你属老鼠的啊！怎么这会儿咬人啊！”
赵施言不为所动。
冷静下来之后，凌志发现，其实也没有多疼，过了半晌，甚至还有了一种舌头舔吮的清凉与滑腻感。
“凌志，你翅膀硬了，我已经管不了你了，也快追不上你了唉。”
赵施言与凌志四目相对，柔声说道。
“哪有，我翅膀再硬，不还是你的护林员么？”
凌志紧紧地抱住她，仿佛她是他的整个世界。
“嘿嘿。你知道吗，凌志，在我训练最苦最累的时候，每当看到你在魔都大师赛上打球的样子，我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就是觉得有点可惜，我们没办法在一个赛场上并肩作战了。”
从前的赵施言一度觉得，自己有机会跟凌志一起在台球赛场上并肩作战。
事实上，她也确实和凌志一起打过沉浸式表演赛，即便那只是一场商业性质的比赛。
但是，想共同站上各自领域的职业赛场，已经近乎不可能了。
“但我们可以隔空并肩作战啊。”
凌志轻轻抚摸着赵施言的短发，
“而且，想要在一起并肩作战，也并非绝对不可能。”
“未来体育赛事的发展会十分迅速，现代科技与赛事的结合也会越来越紧密，职业赛事，也完全有可能在沉浸式状态下举办。”
“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在虚拟空间中一起比赛呢！”
“真的嘛！”
“当然了，一切皆有可能。”
赵施言猛地压到凌志的上面，双眼柔情脉脉，顾盼生辉：
“凌志，能够遇到你，我真的好幸运好幸运，我好想永远永远都跟你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分开。”
“傻丫头，我也是啊。”
柔声蜜语在两人的耳畔回荡不止，沁人心脾。
而莹润的红唇也不顾一切地吻了下去，如同花蕾静谧初绽，芳香馥郁清甜。
舌尖在起舞，深情的呢喃声让两颗温暖的心不断靠近，仿佛这个世界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