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在泠玉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秦宋怀里,雪白的肌肤上布满红痕。
昨夜被粗暴对待的记忆涌上来,她抬手给了身边男人一记耳光。
秦宋惊醒,脸上火辣辣的。他握住她发颤的手腕,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我们结婚。”
“你做梦。”
泠玉扯过棉被裹住自己,挪到床角。被单上还残留着昨夜纠缠的气息。
秦宋起身穿衣,他系着扣子说:
“等抓住那个内衣贼,我就辞职。”
“我会给你更好的生活。”
泠玉背对着他蜷缩,肩膀微微发抖。
窗外传来邻居倒痰盂的声音,还有早起的人们在公用水龙头前排队的喧哗。
秦宋系好最后一颗扣子,突然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我爱你。”
就在这时,泠玉脑中响起清脆的机械音:「检测到高密度的爱意,当前爱意收集完成。」
她望着秦宋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
“人类的爱就这么简单吗?他甚至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零号的机械音平静无波:「爱意很纯粹,有时源于灵魂的共鸣,也很肤浅,有时源于对彼此的生理性喜欢。」
院子里传来秦宋和邻居打招呼的声音:“王大爷,这么早买菜去?”
“秦队长,您这么早就出任务了啊?”
“不是,我结婚对象住在这,出了内衣贼这事,我也给大家守守门。”
王大爷竖起大拇指,乐呵呵地点头。
邻居也听到了秦队长说的话,待他走后,便聚在一起讨论。
“难怪呀,秦队长最近来的这么勤。”
“这泠老师长得这么美,能是安分的主吗?”
“都说红颜祸水,以后秦队长可有罪受了”。
“天仙配英雄,哪里轮得到咱们这帮老妖怪反对。”
大家哄笑着散开。
秦宋把擦伤药和一大篮的水果和素包子放在泠玉门前,轻轻敲了下门就转身离开。
他直接回了保卫科,明鹤年正在值班室整理文件。
“让你妹妹今晚带泠玉去她房间住。”
秦宋开门见山。
“出什么事了?”
“引蛇出洞。”秦宋从包里取出几件崭新女士衣服,又打湿了自己的制服。
“那家伙已经一个星期没出现了。”
回到大杂院时,泠玉正在水槽前洗水果。秦宋把湿衣服递给她:“晾到绳子上去。”
“为什么?”
“照做就行。”
傍晚,明清清来找泠玉:
“玉儿,哥让我来接你去我那儿住一晚。”
一路上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你知道吗?学校组的饭局被取消了,”她顿了顿。
“听说上面下了命令要严抓公职人员违纪聚餐的问题,要正风气嘛!”
泠玉虽然高兴,可也觉得过于凑巧了。
来到明家,碰巧遇上了正要外出的明鹤年。他眼眸轻轻扫过泠玉脖颈的红痕,眼神克制有礼。
“你和秦队长好事将近了吧?”
明鹤年的声音低沉。
“也好,你可能不知道,他家里条件…还是等秦队长亲自跟你说吧。”
泠玉默不作声,她实在不想听到关于秦宋的事。
夜深了,秦宋蹲在煤堆后面。晾衣绳上的衣服在夜风里轻轻晃动。
巡逻队确实三天没来这片巡逻了。
凌晨两点十分,墙头翻进来一个黑影。
瘦小的身子落地很轻,直接走向晾衣绳。
就在他伸手去摘胸衣时,秦宋从后面扣住他肩膀。
“等你很久了。”
青年吓得浑身一抖,手里的编织袋掉在地上,里面露出几件女性内衣。秦宋把他双手反剪,用手铐锁住。
“第几次了?”
“第...第三次。”青年声音发颤,我就是忍不住...
秦宋押着他往派出所走,月光照出青年稚气的侧脸,不会超过二十岁。
保卫科只负责治安问题,审讯还是交给派出所。
“为什么偷这个?”
“她们都看不起我。”
青年突然哭起来,“厂里女工笑我矮,相亲的姑娘嫌我穷!”
派出所值班民警看见秦宋押着人进来,赶紧起身接手做笔录。
青年老老实实交代了最近三起盗窃案,都在巡逻队停止巡逻后的这几天。
天亮时,秦宋把整理好的案卷和一封辞职信放在科长办公桌上。
窗外,早起的居民开始新一天的生活,没人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清晨,泠玉坐在小凳上,帮着明妈妈一起摘菜,明妈妈很喜欢这个盘靓条顺的小妮。两个人相谈甚欢。
她低头择韭菜时,碎发从耳后滑落。便用沾着水珠的洁白手腕轻轻一拢,继续挑拣枯叶。
阳光照着她专注的绝美侧脸,微微抿起的粉唇很专注的眼眸透着耐心。
这一幕,让明鹤年恍惚间觉得,岁月静美。
“泠玉,我们可以谈谈吗?”
“好!”
明妈妈知趣地走开,腾出空间给两人。
“秦队长家里情况比较复杂,”他压低声音:“秦宋他父亲是在军政一把手,具体职位不能说。”
泠玉怔住了。
“早年动荡的时候,他们家吃过亏。”
明鹤年挠挠头。
“为了低调,他们家不是所有子女都从政,那太显赫了。他大哥现在是京市区委书记,最年轻的那个。”
泠玉不解:“他为什么做一个普通的保卫员?”
“喜欢啊。”
明清清把洗好的菜装进篮子,“他那会儿能选的路很多,为这个和他父亲吵过好几次。”
明鹤年突然想起什么:“上次你们学校那个酒局,记得吗?”
泠玉点头。
“秦宋听说后,直接找他大哥反映了情况。没过两天,文育局就下了严禁公款吃喝的通知。”
泠玉闻言嘀咕道:“那也是靠他大哥的。”
“他当年高考七百六十,满分800。要不是为了给他哥铺路,他也有大好的前程啊。”
“他其实比你还小一岁。”
明鹤年笑道。
“我二十三。”
“秦宋才二十二。”
“没想到吧?”
泠玉摘菜的动作慢了下来。她想起他按住嫌疑人时利落的身手。
“确实没想到。”她轻声说。
“他父亲本来安排他出国留学。”
“但他坚持要留在社区保卫科。”
明鹤年继续说,“从最基层的巡逻队员做起。去年抓住那起连环入室抢劫案的在逃人员,他才被提拔为队长。”
“可为了你,他要辞职。我想他一定很喜欢你,比我还要喜欢…”
后半句,他的声音几乎含在喉咙里。
“他从来没说过这些。”
早饭后,她秦宋那双总是带着审视目光的眼睛、他结满茧子的手掌、他追捕犯人时奔跑的背影…
关于他的种种,霸道地出现在自己思绪中。
二十二岁。
她在心里重复这个数字。
不知怎的,现在想起他,她竟然有种隐秘的情绪。
她按住胸口,这就是喜欢吗?
原来我的喜欢竟也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