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掀开丹炉盖子，把药材扔了进去。火焰一下子升起来，烧得炉子发红。他站在炉边，手抓着炉沿，掌心很烫，但他没有松手。
药材一碰到火就化成了烟，青色和红色的药气在炉子里转。他呼吸变慢，耳朵听着里面的声音。赤阳果最先融化，发出“嗤”的一声。接着是玄阴草，寒气压下来，火苗矮了一截。他手腕一动，往炉底加了一丝真气，火立刻又高了。
最后是龙血藤化开，红色的液体顺着炉壁往下流。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三种主药混在一起，药性开始冲突，火候不对就会炸炉。他咬紧牙关，把全身的真气都送进炉子，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
炉子里突然安静了。
下一秒，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筑基丹炼制完成，触发四十倍产量暴击。”
林渊睁大眼睛。
炉盖自己飞了起来，四十颗闪着光的丹药浮在空中，每颗都带着细小的金纹旋转。丹药的香味猛地散开，冲得他往后退了一步，喉咙发甜，差点吐出来。
这味道不一样，像是天地规则的气息。
外面天黑了。乌云从四面八方涌来，罩住了外门。雷声响起，一道紫电劈下来，砸向丹房屋顶。
有人在外面喊：“快看！那是什么？”
“是丹劫！”另一个声音发抖，“一个外门弟子炼个破境丹，怎么引来天雷了？”
林渊站着没动，抬头看着屋顶。他知道这雷不是普通的雷。好丹会惊动天地，天地要看看这丹能不能留下来。扛不住，丹毁人亡。
第一道雷落下，屋顶瓦片炸飞。第二道雷紧跟着下来，空气一扭，四十颗丹药自动围成一圈，中间拉出金线，形成一个光罩。
雷打在上面，被弹开了。
林渊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他什么都没做，没念咒也没画符。这是丹药自己生出的保护，是天地认可的表现。
第三道雷更大，带着电弧扫下来，地面裂开。碎石蹦到他脚边，他连眼都没眨。
“你们不是说丹师低贱吗？”他在心里想，“现在看看，是谁的丹能引天劫，是谁的剑能挡住这一击？”
第四道雷落下的时候，远处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个人，至少五六个人，正朝这边跑。执法堂的人来了。
林渊不动。他还在等。
第五道雷过后，云慢慢散了。最后一道电光消失在空中，风停了，屋里只剩下浓浓的丹香。
四十颗丹药缓缓落下，绕着他转圈。每颗都不大，表面有淡淡的金色纹路。他伸手接住一颗，温度正好，不烫也不凉。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
有人拍门：“林渊！开门！执法堂查私炼禁药！”
林渊没理。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丹，手指轻轻擦过表面。这种丹一旦出去，整个外门的格局都会变。赵元、柳清瑶，甚至长老们，都会抢。
但他不怕。
他有四十颗。一颗就能换来一个忠心的人。陈峰靠一颗剑意丹突破两层，别人呢？只要一颗筑基丹，炼气五层以下的弟子就能直接到瓶颈。
他把丹收进玉瓶，瓶子刚合上，门就被踹了一脚。
“再不开门，我们强闯了！”
林渊这才走过去，坐到桌边。他把玉瓶放在右手边，左手搭在丹炉上。炉子还热。
门又响了两下，然后是钥匙插锁的声音。
他抬头盯着门。
门开了。带头的是个穿灰袍的中年人，腰上挂着执法令牌。后面两个弟子拿着刀，一进来闻到丹香，脸色变了。
中年人皱眉：“你炼了什么？”
林渊说：“筑基丹。”
“不可能！”中年人冷笑，“外门弟子不能炼三品以上的丹，你这是犯规！”
林渊没争辩。他打开玉瓶，倒出一颗丹，放在桌上。
丹一拿出来，屋里温度骤降。中年人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后面一个弟子直接跪下，抱着头哼哼。
“这是……道韵级？”
林渊把丹推过去：“你要验，拿去。”
中年人不敢碰。他知道这种丹不能乱碰，沾了气息会伤人。他看了三秒，咬牙：“就算你炼出来了，也是违规。按规矩，丹药没收，人带走问话。”
林渊点头：“行。”
中年人一愣。他没想到林渊这么干脆。他挥手：“收丹。”
一个弟子上前，刚伸手，林渊开口：“等等。”
那人停下。
林渊说：“我可以交丹，但有个条件。”
“你说。”
“我要见执事长老。”林渊看着他，“当面交丹，当面说明原因。你不答应，我现在就把丹全捏碎。”
中年人脸色变了。捏碎道韵级丹药？这人疯了？
身后弟子小声说：“大人……要是真有四十颗，全毁了，咱们担不起。”
中年人咬牙：“你威胁我？”
林渊摇头：“不是威胁，是提醒。这丹不是给我一个人的，是给那些拼命采药却被当成废物的兄弟准备的。今天你拿走，明天他们还是被人踩。但如果长老亲自来取，那就不是‘没收’，是‘上供’。我的罪，我认。但丹的去向，得由宗门定。”
屋里安静了几秒。
中年人盯着他，忽然笑了：“好啊，林渊。你一个外门弟子，倒是学会借势了。”
林渊不说话，只看着他。
中年人转身：“走！上报执事堂！就说……外门出了个能引丹劫的丹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