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雪眉头微蹙，抽了张纸巾递过去，等她缓过气来，才继续说道：“只是过来看看情况，不会待太久。”
“姐姐……我……我需要做什么吗？”沈清的声音还带着咳嗽后的沙哑。
“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沈小雪看着她，眼神深邃，“就像刚才那样，正常表现就好。害怕、紧张、或者沉默，都可以。唯独不要……”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刻意去扮演什么。”
“我……我知道了。”沈清低下头，手指绞着纸巾。正常表现？她现在最正常的状态就是一团乱麻。
沈小雪的话是在提醒她。不要扮演？是指不要刻意装成那个一无所知的蠢货反派，还是……不要表现出自己已经恢复记忆？可是为什么，白露和立秋不是自己人吗？
“难道说我们的系统还有差别吗？”沈清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自然有差别。】小九的尾巴轻轻摆动，【像我和小七，属于功能更全面的新型号，核心是辅助与守护。沈小雪和白露的系统，本质上也偏向于此，以达成宿主自身的愿望为目标。但立秋的那个……】
它顿了顿，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那是非常古早的‘大女主’系统，逻辑直接而强硬，核心指令之一就是‘击败反派’。宿主，面对她时，你需要格外谨慎。】
“击败反派……”沈清喃喃道，这句话让她心底发寒。
【没错。】小九的声音放柔了些，带着安抚的意味，【所以，小宿主，现阶段请务必待在我能覆盖的范围内。如今剧情的风暴眼集中在沈家，天道的力量在那里最为活跃，能轻易影响普通人。只要不靠近那个旋涡中心，你就是相对安全的。】
沈清点了点头，随即想起另一个身影：“对了，小七呢？怎么没看见她？”
【她消耗不小，正在后台休眠以恢复能量。】小九解释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会轮流守护你，以确保随时都有足够的力量应对突发状况。】
沈清点点头，沈小雪见状，起身开始收拾餐具。沈清连忙站起来想帮忙，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
“你去休息，或者看看书。”沈小雪端着盘子走向厨房，“下午两点左右，她们会到。”
沈清站在原地，看着沈小雪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这种看似日常的关怀，此刻却像包裹在迷雾中的糖果，你不知道舔舐之后，尝到的是甜味，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她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小九，我该怎么办？下午我该怎么面对她们？”沈清将脸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的。
【顺其自然。】小九的狐尾虚影轻轻晃动，【恐惧是真的，迷茫是真的，对沈小雪伤势的愧疚也是真的。将这些情绪适当地表现出来，就足够了。白露和立秋都是极其敏锐的人，任何刻意的伪装都可能弄巧成拙。重要的是，让她们看到你是你，而不是一个被剧本操控的傀儡。】
“让她们看到我……”沈清喃喃道，“可我到底是谁？我真的有些分不清。”
【这个问题，需要你自己去找答案。】小九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而答案，或许就在与她们的接触中。】
时间在忐忑中缓慢流逝。沈清强迫自己拿起一本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反复预演着下午可能发生的各种场景，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
下午一点五十分，门铃准时响起。
“来了。”沈小雪的声音依旧平静。
“小雪姐，打扰了。”这是白露的声音，温和有礼，却听不出太多情绪。
“嗯。”这是立秋的回应，简短有力，带着她一贯的直接。
沈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然后慢慢地打开房门，挪了出去。
客厅里，沈小雪站在中间，白露和立秋则分别站在稍远的位置，形成了一个微妙的三角。
白露穿着一身米白色的休闲装，气质优雅，脸上带着惯常的浅笑。立秋则是简单的运动外套和长裤，双手插在兜里，眼神锐利地扫过客厅，最后定格在刚刚走出房门的沈清身上。
三人的目光瞬间同时聚焦在沈清身上。
压力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沈清感觉呼吸一窒，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双手紧张地握在身前，眼神躲闪，不敢与任何一人对视。这种怯懦和不安，根本无需伪装。
沈清：qwq
“沈清学妹，身体好些了吗？”白露率先开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迈步向前，想再靠近一些。
几乎同时，立秋也向前踏了一步，目光落在沈清苍白的脸上，眉头微蹙：“脸色怎么还这么差？”
沈小雪不动声色地移动了一下位置，恰好站在了沈清与白露、立秋之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保护姿态。她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两人。
白露和立秋的脚步同时顿住。气氛有瞬间的凝滞。
沈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脏狂跳。她低下头，颤抖着小声回答：“好……好多了，谢谢白露学姐，立秋学姐关心。”。
“那天的事，吓到了吧？”白露的目光越过沈小雪的肩膀，温和地看着沈清，“我们都没想到会出那种意外。”
立秋冷哼一声，语气带着不满：“意外？那把刀可是……”她话没说完，被沈小雪一个冷淡的眼神制止了。
“事情还在查。”沈小雪淡淡地说，语气不容置疑。
立秋撇撇嘴，没再继续说下去。
白露笑了笑，顺势转移了话题，从随身的手提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带了些安神的茶，听说学妹受了惊吓，这个或许有帮助。”
“我带了点奶粉。”立秋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罐子，语气硬邦邦的，“增强体力，别一阵风就吹倒了。”
两人几乎同时将东西递出，然后又同时停下，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两人的眼睛似乎都要射出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