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刑房里铁链作响。他掐着她下巴逼视墙上的军械图：“偷传消息给旧主？”
烛火映出她苍白面容。“真当我不舍得剜你这双漂亮眼睛？”
她仰头撞向他鼻梁。“动手啊！”血从两人紧贴处流下。“让我看看...”齿间溢出血沫。“世子有多狠。”
铁链勒进腕骨。他忽然低笑。“骗你的。”指尖抚过她眼睫。“怎么舍得...”突然拧断她袖中暗器。
淬毒银针扎进石墙。她喘息着瞪他。“北漠公主...”故意拖长语调。“知道你对我心软吗？”
地牢深处传来脚步声。老狱卒捧着木盘跪倒。“殿下，药煎好了。”浓苦气味弥漫刑房。
洛景修接过药碗。“喝下去。”抵住她唇瓣。“解蛊毒的。”她偏头躲开。“谁知道是不是毒药？”
他仰头饮尽半碗。“现在呢？”咽下药汁时喉结滚动。她怔怔看着碗沿血痕。“你...”
蛊毒发作的剧痛突然袭来。她蜷缩在干草堆抽搐。“忍一忍。”他撕开她衣襟敷药。“很快过去。”
冰凉药膏触到肌肤时。她看见他心口浮现青纹。“同心蛊...”抓住他颤抖的手。“你什么时候...”
刑房铁门轰然洞开。北漠公主提着裙摆闯入。“修哥哥！”瞥见地上狼藉药碗。“你喂她解药？”
洛景修挡在她身前。“出去。”语气冰冷如铁。公主跺脚娇嗔：“父王说抓住凤命...”
她突然笑出声。“原来...”撑着墙壁站起。“公主也怕凤命？”背后胎记隐隐发烫。
烛火噼啪炸响。公主抽刀劈来。“贱人！”刀锋被她徒手握住。“三年前...”鲜血顺指缝流淌。“你下毒害我长姐？”
军械图突然剥落表层。露出焦黄信纸。公主脸色骤变。“不可能！我明明...”洛景修剑尖已抵住她咽喉。
“明明烧掉了？”他挑开公主腰间香囊。“钟清月的遗书...”染血纸卷飘落地面。“藏在这里。”
她拾起信纸颤抖。“长姐的字迹...”泪珠砸在墨痕上。公主疯狂挣扎。“假的！都是假的！”
地牢石墙突然移动。钟清月扶着岩壁走出。“妹妹...”疤痕纵横的脸上带着笑。“我回来了。”
她踉跄扑向姐姐。“你还活着...”触到冰冷铠甲时僵住。钟清月袖中匕首刺入她小腹。“当然活着...”
洛景修挥剑格开第二击。“为什么？”护着踉跄的她后退。钟清月癫狂大笑。“为什么？你问她啊！”
扯开自己衣襟。心口烙印清晰可见。“凤命本该是我的！”毒镖射向烛台。黑暗笼罩刑房。
她忍着剧痛掷出铁链。“姐姐...”锁住钟清月手腕。“父亲的事...”黑暗中传来啜泣。“你都知道？”
打火石亮起刹那。她看见钟清月泪流满面。“知道...”匕首哐当落地。“父亲为我们顶罪...”
洛景修突然闷哼倒地。后心插着北漠公主的短刀。“修哥哥！”两个女人同时扑去。钟清月抢先抱住他。
“这次...”姐姐擦掉他唇边血。“换我护你。”夺过短刀刺向公主。却被亲卫乱箭射中。
她斩断箭矢扶住两人。“撑住...”撕裂裙摆包扎伤口。公主蜷缩在角落狞笑。“都死吧...”
地牢顶端传来爆炸声。碎石如雨落下。“走！”洛景修强撑起身。“密道...”血掌拍向机关。
石门开启瞬间。钟清月推开他们。“记住...”坍塌的梁柱砸在她背上。“好好活着...”
巨石封死入口前。她看见姐姐用口型说：“原谅我。”
密道寒气刺骨。他靠在她肩头喘息。“你长姐...”咳着血笑。“给我下蛊那天...”握住她冰凉的手。“说的是照顾好你。”
火把映出墙上刻字。她抚过斑驳痕迹。“这是...”童年涂鸦清晰可辨。洛景修轻笑：“我们第一次见面...”
“七岁那年...”她望着小像出神。“你偷我糖葫芦。”他咬她手指：“后来还了一整年。”
密道尽头现出天光。北漠骑兵黑压压围住出口。“放下兵器！”公主在阵前举弓。“否则乱箭穿心！”
她突然扯落发簪。“想要凤命？”刺向自己咽喉。“来拿啊。”鲜血染红衣领。
洛景修徒手握住簪尖。“傻姑娘...”夺过发簪掷向敌阵。“我有后手。”吹响骨哨。
地底窜出无数黑影。钟家残部从四面八方涌来。“大小姐！”银甲老将跪地痛哭。“末将来迟！”
公主惊慌后退。“不可能！钟家军明明...”话音未落已被铁骑淹没。她扶着洛景修上马。“回家？”
他靠在她背后轻笑。“你捅我那刀...”气息微弱地调侃。“还没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