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山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慧明连夜召开寺内会议,玄清也把青云观的重要弟子都叫了过来。两派人士挤在金山寺的大殿里,听着二位长者讲述黑风山的经历。
当听到“三教归元诀”时,一个老和尚猛地站起来,光头都急红了:“使不得啊住持!佛道双修已是禁忌,如今还要加个魔功?这是要造个什么怪物出来?”
对岸的道长也捋着胡子摇头:“师兄三思!万一练出个绝世魔头,咱们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王二小蹲在角落里,看着一群光头和一群发髻吵得不可开交,觉得自己像个被围观的小猴。
最后还是慧明一拍桌子:“都闭嘴!一个月后魔教大军压境,你们谁有更好的办法?拿出来听听!”
大殿顿时鸦雀无声。
玄清补充道:“再说,二小已经练了融汇诀,现在停下已经晚了。不如赌一把,说不定真能创出条新路。”
于是,王二小的地狱式训练开始了。
第一天,鸡还没叫,他就被慧明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二小啊,《三教归元诀》第一章,佛元筑基。来,先背《金刚经》三遍。”
王二小睡眼惺忪:“和尚师父,我能不能先吃个早饭...”
“背完再吃!背错一句加一遍!”
好不容易背完经,玄清又来了。
“二小啊,第二章,道元通脉。来,跟我练太极三十六式。”
王二小肚子咕咕叫:“道长师父,我还没...”
“练完再吃!动作不标准重头来!”
等到终于可以吃饭时,王二小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他冲向斋堂,抓起馒头就啃,结果——
“噗”的一声,馒头被他无意识运转的功法震成了粉末。
做饭的师兄目瞪口呆:“二小,你就算不爱吃馒头,也不用这样吧...”
下午更惨。慧明和玄清决定尝试第三章“魔元炼体”。
“二小,试着引导一丝魔气淬炼肉身。”玄清指导道。
王二小小心翼翼地从那“凉凉”的力量中引出一丝,结果——
“轰!”他整个人像炮仗一样弹起来,撞穿了房顶,挂在院外的梧桐树上晃荡。
慧明仰头看着房顶的大洞,面无表情:“看来力度没掌握好。玄清,你们道家不是最讲究控制吗?”
玄清憋着笑:“意外,纯属意外...”
晚上,王二小拖着散架的身子回到禅房,发现床上放着一套特制训练服。
慧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二小啊,这是老衲特意为你准备的‘负重僧衣’,能抑制你无意中外泄的力量,帮你更好地控制。”
王二小感激地穿上,然后“噗通”一声被压趴在地——这衣服足足有二百斤重!
就这样,王二小开始了白天练功,晚上穿着负重僧衣睡觉的苦日子。
几天后,寺里和观里都出现了奇怪的现象:
金山寺的晨钟突然比平时响了一倍——因为王二小练功时没控制好力道,敲钟的棍子断成了三截;
青云观的炼丹炉突然爆炸——因为王二小练习控火术时,一不小心把道火引了过去;
后山的池塘所有的鱼都翻白肚漂了起来——因为王二小练习水系法术时,不小心把水给煮沸了...
最惨的是寺里养的大黄狗。王二小练习御风术时,本想轻轻飘一下,结果一阵狂风把狗窝卷上了天,大黄在空中完成了一次莫名其妙的飞行体验后,挂在钟楼上下不来。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慧明看着鸡飞狗跳的寺庙,揉着发痛的额头。
玄清倒是乐观:“没事没事,进步很大嘛!昨天他把静心殿的佛像震裂了,今天只震碎了几块地砖,控制力明显提升!”
第十五天,王二小终于有了突破。
这天他练习同时运转佛元和道元,两种力量在融汇诀的调和下,终于不再打架,而是像两条小鱼一样在体内游走。
“和尚师父!道长师父!我成功了!”王二小兴奋地大喊,一跃而起——然后“砰”地撞穿了另一间房的屋顶。
慧明看着又一个屋顶大洞,叹了口气:“控制力还得练啊...”
玄清却眼睛一亮:“等等!二小你刚才是不是同时用了佛门的金刚体和道家的轻身术?”
王二小从房梁上爬下来,挠头道:“好像是诶!我就想着要跳高一点,然后就...”
两位师父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喜。
《三教归元诀》果然神奇!这才半个月,就能将两种不同体系的功法自然融合使用!
但接下来的魔元练习还是困难重重。
王二小每次引导魔气,不是把东西炸了,就是把自己弹飞。最惨的一次,他试图用魔气强化听觉,结果听到了十里外两只蚊子在讨论哪个人类的血更好喝,差点没精神崩溃。
“不行不行,魔气太躁动了,根本控制不住。”王二小瘫在地上,生无可恋。
玄清想了想,忽然道:“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思路。二小,你试试在用魔气前,先运转佛元静心,再用道元疏导。”
王二小依言而行,先默念《清心咒》平复心境,再以道家导引术疏通经脉,最后才小心翼翼地引出一丝魔气。
这次魔气居然乖乖听话了!虽然还是有点躁动,但至少没爆炸!
“成功了!”王二小兴奋地跳起来——然后轻轻飘起,缓缓落地。他终于控制住力道了!
慧明和玄清相视一笑,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但好景不长。第二十天,王二小尝试同时运转三种力量时,出了大问题。
三种力量在体内乱窜,互相冲撞,疼得他满地打滚。慧明和玄清赶紧出手镇压,才没酿成大祸。
“看来同时运转三种力量还是太勉强了。”慧明忧心忡忡。
玄清却指着王二小:“你们看!”
只见王二小虽然疼得龇牙咧嘴,但三种力量居然在慢慢自行调和,最后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这是自动融汇?”玄清震惊道。
王二小喘着气坐起来:“好像是的...刚才疼死我了,但现在感觉好舒服,浑身暖洋洋的。”
慧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探查脉象,果然发现三种力量虽然还在轻微冲突,但总体上达成了一种动态平衡。
“奇迹!真是奇迹!”慧明惊叹道,“自古以来,从没人能同时驾驭三种不同源的力量!”
王二小嘿嘿一笑:“那我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什么!”慧明一巴掌拍在他光头上,“差点走火入魔!今天到此为止,回去休息!”
虽然挨了骂,但王二小心里美滋滋的。回到禅房,他忍不住又偷偷尝试同时运转三种力量。
这次顺利多了!佛元居中调和,道元循经走脉,魔元淬炼肉身,三者相辅相成,感觉浑身充满力量!
他兴奋地一挥手,结果“噗”的一声,一道灰白色的气流射出,把墙打了个洞...
“完了完了...”王二小赶紧找东西想把洞堵上,却发现这个洞居然在慢慢自行修复!
他凑近仔细看,发现洞口残留着三种力量的气息,正在互相作用,慢慢弥合破损。
“这归元诀还能自动修东西?”王二小惊呆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偷偷做了更多实验:
用三种力量浇花,花长得比他还高;
用三种力量喂鸡,鸡下了个金蛋;
用三种力量洗衣服,衣服自己跳起来叠好了...
最神奇的是,他用三种力量给寺里那棵快枯死的老槐树治疗,第二天老槐树不仅焕发生机,还结出一种从来没见过的果子!
慧明和玄清发现后,震惊之余严禁他再胡乱使用力量:“万一弄出个妖怪来怎么办!”
王二小只好乖乖继续正规训练。
第二十五天,终于到了实战练习阶段。
慧明和玄清亲自当陪练,结果——
慧明用佛门金刚掌拍来,王二小下意识用道门卸力术化解,同时用魔元反弹,把慧明震退三步;
玄清用道家符法攻击,王二小用佛光护体,同时用魔气干扰符法运行,让符纸在半空自燃...
两位师父越打越心惊:这小子居然能自然运用三种力量应对不同攻击,虽然技巧生疏,但应对方式浑然天成!
最后玄清忍不住问:“二小,你怎么想到用这种方法破解的?”
王二小一脸茫然:“没想啊,自然而然就用了...”
慧明若有所思:“看来《三教归元诀》的精髓在于二字,让不同力量本能地找到最佳配合方式。”
然而高兴没多久,第二天又出了幺蛾子。
王二小练习能量外放,本想放个小火花,结果三种力量混合后产生变异,放出的不是火花,而是一朵...会爆炸的莲花!
“轰”的一声,练功场被炸出个大坑。
慧明看着大坑,面无表情:“二小,你这是要拆寺啊?”
王二小缩着脖子:“意外,纯属意外...”
第二十八天,距离魔教来袭只剩两天。
王二小已经基本掌握《三教归元诀》前三重,能较好地控制三种力量。但他总感觉还缺了点什么,无法发挥全部威力。
这天夜里,他独自在院中练习,忽然听到细微的啜泣声。
循声找去,发现是个小沙弥躲在角落里哭。一问才知道,小沙弥想家了,但又不敢说。
王二小心中一动,试着同时运转三种力量,轻轻拍着小沙弥的背:“别哭了,想家是正常的...”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佛元带来安抚,道元理顺气息,魔元激发勇气。小沙弥很快停止哭泣,甚至露出了笑容:“谢谢二小师兄,我感觉好多了。”
王二小愣在原地:原来《三教归元诀》不仅能打架,还能这样用?
他兴奋地跑去找慧明和玄清:“师父们!我知道归元诀缺什么了!缺的是!不同的心情下,三种力量的配合方式完全不同!”
他演示了一遍:愤怒时,力量狂暴攻击;平静时,力量柔和防御;喜悦时,力量甚至能感染他人...
慧明和玄清再次震惊:他们钻研一辈子修行,却从没想过情绪与力量的关系!
玄清喃喃道:“情绪引动力量,力量反哺情绪...这或许是《三教归元诀》的最高境界...”
第二十九天,魔教先锋部队已经出现在金山寺外围。
慧明和玄清忙着布置防御,王二小则在最后冲刺练习。
现在他已经能较好地控制力量,不会随便炸东西了。但他发现一个问题:同时运转三种力量消耗巨大,坚持不了一炷香时间就会力竭。
“这样不行啊,魔教大军压境,我撑不了多久的。”王二小着急道。
慧明想了想,道:“或许你可以尝试循环运转:先用佛元,力竭时转道元,再转魔元,让三种力量轮番休息。”
王二小试了试,果然好多了!虽然威力不如同时运转三种力量,但持久性大大提升。
第三十天清晨,魔教大军终于兵临山下。
黑压压的人群将金山寺围得水泄不通,魔气冲天,连阳光都暗淡了几分。
魔教长老上前喊话:“最后期限已到!交出少主和天魔晶,否则踏平金山寺!”
慧明站在寺门前,声如洪钟:“阿弥陀佛,魔教妖人,休得猖狂!”
玄清也拂尘一甩:“想要人?先过老道这关!”
王二小站在二位师父中间,看着山下密密麻麻的魔教众人,腿有点发抖。
魔教长老冷笑:“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了!结万魔大阵!”
黑衣人们迅速移动,结成一个巨大阵法,滔天魔气凝聚成一条黑色巨龙,扑向金山寺!
寺僧和道士们纷纷运功抵抗,但明显不敌,光罩瞬间出现裂痕!
就在这时,王二小深吸一口气,走到最前方。
他双手合十,眼中金青灰三色流转:“试试我这一个月的研究成果吧...”
只见他左手结佛印,右手结道诀,周身灰白色气流旋转——正是融汇三种力量的归元诀!
黑色巨龙扑到面前,王二小不闪不避,一掌拍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无声无息的消融。灰白气流过处,黑色巨龙如冰雪遇阳般消散!
全场寂静!
魔教长老目瞪口呆:“这...这是什么功法?”
寺僧道士们也震惊不已:“二小居然这么厉害?”
王二小自己也有点懵:我知道归元诀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啊!
但他很快发现不对劲:这一击几乎耗光了他所有力量!现在腿软得想坐下休息!
魔教长老也看出了端倪,狞笑道:“看来这等神功消耗巨大啊!我看你能出几招!继续攻击!”
魔教众人再次结阵,更多的黑气扑来!
王二小咬牙,改用轮转法:先以佛光抵抗,力竭时转道元化解,再以魔气反弹...
虽然不如归元一击那么霸道,但持久性大大提升。他就这样顽强地抵挡着一波波攻击。
慧明和玄清见状,立即下令:“结阵!助二小一臂之力!”
寺僧结罗汉阵,道士结北斗阵,两道光芒注入王二小体内,顿时让他压力大减。
有了后方支援,王二小越战越勇,三种力量运转越发纯熟。到最后,他甚至能一边防御,一边偷偷用归元诀给受伤的师兄治疗!
魔教长老越打越心惊:这小子怎么越打越精神?而且用的功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就在这时,王二小忽然福至心灵,将三种力量注入声音,大喝一声:“魔教妖人!还不退去!”
这一喝蕴含佛门狮子吼、道家震魂音和魔宗摄心术,三重效果叠加,魔教众人顿时心神震荡,修为稍低的直接昏倒在地!
魔教长老也被震得气血翻涌,连退数步,惊骇地看着王二小:“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王二小站在寺门前,阳光照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一层金边。他微微一笑:
“我不是怪物,我是王二小。金山寺的小沙弥,青云观的编外弟子,以及...我自己!”
这一刻,他真正接受了自己的特殊,也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魔教长老面色变幻不定,最终咬牙道:“撤!”
魔教众人如潮水般退去,金山寺之围暂解。
寺僧道士们欢呼雀跃,将王二小团团围住,抛向空中。
慧明和玄清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欣慰。
但王二小在空中却皱起了眉头:他感觉到,远处有一股更强大的魔气正在迅速接近...
真正的危机,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