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宝殿内
天君坐在上面,左边是东华帝君,青丘小殿下白凤九,右边是央错,乐胥和连宋,素锦跪在下面。众人看到夜华,桑籍,元贞还有和素素相似的人。
央错问夜华:“夜华,这是……”
夜华说:“父君,儿臣奉命历劫,素锦用人偶迷惑我,不知父君认为该如何处置?”
央错说:“用妖法邪术魅惑天族储君,应贬至畜牲道。”
帝君说:“北海水君今日也这么闲。”
桑籍说:“帝君,本君今日来是为了一件冤案来。”
天君说:“冤案?”
桑籍示意元贞,元贞下跪说:“天君,当年那件事是素锦娘娘冤枉我的,我被侍女骗到一个宫内,然后就晕了,醒来后就被素锦娘娘冤枉,我当时懵了。”
素锦说:“明明就是你非礼本宫,本宫何时冤枉你了。”
这时帝君说:“照你意思,元贞能在洗梧宫内众多寝宫找到你的寝殿?”
素锦说:“帝君,你……你和青丘白凤九沆瀣一气,冤枉我。”
天君说:“放肆。”
这时素锦找到夜华的位置说:“夜华,夜华,你要救我,你不能不管我。”
夜华眼神冰冷地看着素锦,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素锦,你嫁给本君多年,本君若真不管你,你以为你还能稳坐这侧妃之位,在洗梧宫兴风作浪吗?”
素锦哭得肝肠寸断,泪水模糊了双眼,指着夜华,声音哽咽:“不……不是的!我对你那么好,事事以你为先,你却总是把我往外推……呜呜呜……”她的哭诉在庄严的大殿上显得格外刺耳,也格外苍白。
帝君微微侧首,目光落在天君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天君,以白浅上神的人品,对比这劣迹斑斑的女人,此事,还要再审吗?再审下去,恐怕整个青丘都会认为,我天族是宁愿相信这等谗言,也不愿信任青丘女君,是要刻意冤枉青丘了。”
天君脸色铁青,重重一拍案几,沉声道:“确实不必再审了!素锦,你……你真令本君失望,太失望了!”
一旁的央错上前一步,躬身道:“父君,帝君所言极是。幸好今日大殿之上皆是自家人,此事尚未传扬出去,否则天族颜面何存!儿臣作为扶养素锦长大之人,教导无方,亦有愧疚,请父君早日下旨,将素锦依律处置,以正天规,以儆效尤。”
素锦的族人见状,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也出列,沉声道:“臣……臣附议。此事证据确凿,我族出此败类,实乃家门不幸,臣无话可说,一切听凭天君圣裁。”
素锦闻言,如遭雷击,她猛地转向那些族人,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和绝望:“众位叔伯!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们难道忘了我父母亲吗?当年若不是他们夫妻二人舍身相护,你们的族人焉有今日!你们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一位离她最近的叔伯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便被决绝取代,他上前一步,一把推开素锦,厉声道:“住口!你做出这等不知廉耻、构陷上神、迷惑太子的丑事,还有何颜面提及你那忠烈的父母?你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在天之灵!”
天君闭了闭眼,似是不愿再看这闹剧,再次睁开眼时,已是一片漠然:“素锦,念在你父母为天族捐躯,乃忠烈之后,你用人偶邪术迷惑太子夜华之罪,本君便不再追究。但元贞太子之事,以及你对青丘白浅上神的污蔑陷害,桩桩件件,罪无可赦!你今日起,便自请废去仙籍,前往洛水之滨,为你所犯下的罪孽,永世忏悔吧!来人,带她下去!”
“娘娘!娘娘!”素锦的贴身侍女辛奴哭喊着想要上前,却被天兵拦住。
素锦被天兵架住双臂,她拼命挣扎,头发散乱,状若疯癫,口中嘶喊着:“不!我不去洛水!我不去!天君!夜华!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侧妃啊夜华!我是昭仁公主啊!”
她的声音凄厉,却再也无人理会。夜华自始至终,目光未曾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仿佛她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尘埃。帝君则早已闭目养神,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大殿之上,素锦渐行渐远的哭喊和辛奴无助的呜咽终于消散在殿外,只余下令人窒息的沉寂。天君疲惫地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退朝。”
一场风波,总算尘埃落定,只是留下的痕迹,却如同殿中冰冷的玉石地面,深刻而难以磨灭。众仙如蒙大赦,悄然退去,各自心怀鬼胎,却又都识趣地保持着缄默。
待殿中只剩下寥寥数人,天君的目光终于从空旷的殿门处收回,缓缓落在一直静立不语的夜华身上。那目光复杂,有审视,有期盼,亦有一丝身为帝王的不容置疑。
“夜华,”天君开口,声音比之刚才宣布退朝时,多了几分凝重,“你与青丘白浅上神的婚事,不能再推了。”
夜华闻言,身形微微一滞,随即恢复如常。他抬起眼,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情绪难辨,却并无惊讶,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他微微颔首,语气平静无波:“孙儿遵旨。”
天君看着他,眉头微蹙,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此事拖延太久,于你,于天族,于青丘,都无益处。白浅上神是何等人物,能得她为妻,是你的福气,也是我天族之幸。”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本君这就遣人去青丘,与狐帝商议婚期吉日。”
夜华垂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声音依旧恭敬:“谢天君。”
这简短的对话,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殿中激起无声的涟漪。一直闭目养神的帝君,此刻眼皮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却依旧没有睁开,仿佛只是换了个姿势。
而那些尚未完全退出殿外,或有意停留的仙者,听到天君此言,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都露出了了然和欣喜的神色。太子殿下的婚事,悬而未决多年,如今终于尘埃落定,这无疑是天族的一桩大喜事。
不知是谁先带了头,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恭贺声便在殿外响起,汇聚成一片:
“恭喜太子殿下!”
“贺喜太子殿下!”
“祝太子殿下与白浅上神永结同心,天作之合!”
声音洪亮,充满了喜庆之意,瞬间冲淡了之前因素锦之事而笼罩在大殿上空的阴霾。
夜华立于殿中,听着这些纷至沓来的恭贺,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抬手,示意知晓。他的目光,似乎穿过了重重人群,望向了遥远的东方,那里,是青丘的方向。没有人知道,在那张平静无波的俊美面容下,他的心中究竟是何滋味。是终于卸下重担的释然,还是对未来的茫然,亦或是……对那位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四海八荒都尊称一声“姑姑”的白浅上神,有着一丝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绪。
天君看着下方群情激昂的景象,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带着几分疲惫,却也带着几分如释重负。他知道,这场持续了太久的拉锯,终于以他期望的方式,落下了帷幕。而属于夜华和白浅的故事,才刚刚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