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保洁间的墙角里。
而后背传来一阵阵凉意。
感觉后颈的血玉还在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燃了似的。
李狗剩刚走……
四周空气中那股腐香却越来越浓。
“这味道不对！”
我皱起眉头，喉咙干得像砂纸打磨。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弹出一连串未读消息提示。
不是微信！
是公司邮箱。
我点开一看，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收件人那一栏赫然写着“全体成员”。
标题是《致陈蒹葭的第九十九封情书》。
“欧阳青这孙子真下狠手啊！”
我咬牙切齿地打开邮件正文，里面全是乱码，夹杂着几行诡异的文字：
“你是我魂魄里最深的裂痕，是你指尖划过的符文，唤醒了蚩尤沉睡的心跳。”
系统嗡嗡作响：
【检测到言灵病毒侵入】
【建议切换“技术小白”形象进入It部】
我扯了扯领带，扶了扶眼镜。
“装吧，陆九渊，你不是最擅长这个吗？”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我的脚步声。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膝盖打颤，视线模糊。
走到It部门口时。
我听见里面有人大喊：
“服务器要炸了！”
“所有电脑都在自动发送情书！”
我推门进去，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就见主机箱全都冒烟了，几个程序员满头大汗地敲键盘，额头上的汗珠都能滴进显示器。
“你们谁是负责人？”
我故作慌张地问。
只见一个戴酒瓶底眼镜的男人抬起头。
“我是欧阳青指定的技术主管，你是……”
“策划部实习生，陆九渊。”
我装出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我刚才收到一封奇怪的邮件，想问问是不是你们这边的问题。”
他狐疑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们这边出了问题？”
“因为……”
我故意拖长音调，然后猛地掏出手机。
“你看，这封邮件的附件是个音频文件，点开之后会播放一段安魂曲。”
他惊叫一声：“别放！”
但已经晚了！
我按下播放键，一段低沉的旋律缓缓响起。
刚开始只是轻轻的吟唱，随后节奏逐渐加快，仿佛有人在耳边低语。
而主机箱冒出的烟忽然变蓝了，像是被什么力量净化了一样。
“这是……二十年前陆家祭坛的安魂曲！”
那个男人瞪大眼睛。
“对，而且它还能干扰言灵病毒的传播路径。”
我嘴角微扬。
“你怎么知道这些？”
他死死盯着我。
“因为我爸以前就是国师家的人。”
我低声说：“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他脸色变了：“你说什么？”
我趁机从口袋里摸出一瓶洗发露。
“这是我朋友给的，说是能驱邪。”
他一脸不信：“洗发露？”
“老宋厨房秘方。”
我晃了晃瓶子：“要不要试试？”
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把洗发露倒进交换机旁边的小孔里，旋律顿时变得激昂起来。
整个It部开始震动，主机箱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像是在跳舞。
“卧槽！”
那个男人惊呼：“服务器恢复正常了！”
“还没完。”
我盯着屏幕：“欧阳青那边肯定察觉到了异常，他一定会远程锁定Ip。”
“那怎么办？”
“很简单。”
我抱起冒烟的主机箱。
“我就假装是在洗澡。”
“啥？！”
“你没听我说我要‘洗热水澡’吗？”
我咧嘴一笑：“顺便让欧阳青以为我只是个误操作的小白。”
我抱着主机走进茶水间，把箱子放在桌上。
就见洗发露还在咕嘟咕嘟地冒泡，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
“来吧，表演时间。”
我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个卑微实习生的笑容。
“我就是太爱陈总监了！”
我大声喊道：“我写了整整九十九封情书，一封比一封深情！”
系统立刻反馈：
【演技评级：A】
【观众认可值+30】
【触发“痴情实习生”技能】
茶水间的门被推开，玄霄子走了进来。
她左眼的机械义眼闪着红光，声音带着广播剧腔调：“陆先生，董事长请您去会议室。”
“我现在正忙着呢。”
我继续抱着主机：“你看，我在洗澡。”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你在干什么？”
“写情书啊。”
我指着屏幕上乱码的邮件。
“我觉得陈总监一定很感动。”
她的机械义眼忽然闪烁了一下，像是信号不稳定。
我抓住机会，猛地对着摄像头单膝跪地。
“求ppt指导！”
我高举双手，做出一副卑微实习生的样子。
玄霄子愣住了，机械义眼开始卡顿。
而就在这时，周董出现在监控画面里。
他站在办公室门口，鞋跟敲击地面的节奏，竟与安魂曲完美契合。
我喃喃自语：“黄泉引……”
他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开始有节奏地跳动。
先是左脚……
再是右脚……
最后整个人都跟着旋律舞动起来。
“踢踏、踢踏、踢踏……”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
玄霄子终于回过神来，机械义眼恢复正常。
她扫了一眼屏幕，发现周董正在跳舞，眉头皱了起来。
“王董这是……”
她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他在教我跳舞呢。”
我笑着说：“董事长说我太笨了，得练练基本功。”
她眯起眼睛：“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在写情书。”
我举起手机：“你看，我已经写了第一百封。”
她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
“随你吧。”
她转身离开，机械义眼又闪烁了一下。
我松了口气，放下主机箱。
而洗发露已经用完了，周围空气中只剩下淡淡的檀香和腐香交织的味道。
我低声说：“搞定！”
系统提示：
【检测到黄泉引节奏共鸣】
【建议记录周董舞步】
我把刚才的画面录下来，保存好。
然后拿起手机，给李狗剩发消息：
“老宋的洗发露真管用。”
他很快回复：“那是当然，赶尸人后裔的手艺还能差？”
我笑了笑，正准备回他，余光瞥见邮件界面又跳出一条新消息。
标题是：《致陈蒹葭的第一百封情书》。
内容只有一句话：
“你以为你在演别人？”
“其实你才是观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