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串的光刚亮起，沈案立刻抬手横在胸前。七把铜钥同时发烫，锁链从钥匙串上弹出半寸，发出低频震动声。
他盯着天花板。
滴水声变了节奏。不是自然落下，是人为控制的信号。敌人动作快慢、攻击方向，全都跟着这声音走。
“陆千机！”沈案开口，“关干扰器，切音频捕捉。”
陆千机手指一动，耳机里电流声消失。平板屏幕切换成波形图，正接收头顶管道传来的滴答声。几秒后，程序解析出频率规律。
“是编码指令。”他说，“三短两长一短，循环发送。”
“药尘子！”沈案转头，“能打乱这个频率吗？”
药尘子已经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三粒灰绿色丹丸。“乱频散。”他咬碎丹丸，粉末喷出口腔，在空中形成雾状屏障，“遇声即爆，听觉类控术无效。”
雾气扩散开的瞬间，四名修炼者脚步一顿。他们抬头看向管道，动作出现迟滞。
厉战天抓住机会冲上去。左拳带风砸向最近一人面部，对方格挡时被他肘击顶中胸口。肋骨断裂声响起，那人后退两步，皮肤却迅速蠕动，裂口闭合。
“再生还在继续！”厉战天跃开，平底锅抡圆了横扫，将另一人逼退到墙边。
苏红绫跃上实验台边缘，断剑挥出。她瞄准的是高处垂下的多根金属管。剑锋划过，三根水管应声而断。水流方向改变，一部分冲着地面喷射，一部分撞上墙壁反弹。
声波反射路径被打乱。
原本整齐的滴水节奏开始错乱。敌人眼神晃动，四肢抽搐，像是接收到了混乱信号。
药尘子趁机抛出第二轮乱频散。这次是密封丹粉，撞墙炸开，发出刺耳杂音。四人同时捂住耳朵，动作彻底失控。
“现在！”沈案冲向中央石台。
钥匙串贴在台面刻字处。七把铜钥剧烈震颤，指向地下。他感受到一股阴冷能量波动，和之前在遗迹里遇到的血魔气同源。
“引魂灯残片埋在这下面。”他说，“还没被完全取走。”
陆千机快速扫描地面结构。“有空腔。”他指着平板，“正下方两米，金属反应强烈。”
沈案单膝跪地，将钥匙串插入石台底部凹槽。铜钥自动旋转，与阵法纹路对齐。一道微弱金光从缝隙渗出，顺着地面蔓延，形成一个完整符文圈。
“七曜聚灵阵，局部激活。”他咬破指尖，血滴落在中心点。
金光暴涨。
整间实验室猛然一震。玻璃罐中的组织液体翻涌，仪器屏幕全部闪红。地下传来闷响，像是某种封印被强行撬动。
符文圈中央升起一道光柱，直击天花板。灰尘簌簌落下，一根主水管被震裂，大量水流倾泻而下。
四名修炼者发出嘶吼，身体剧烈扭曲。他们扑向沈案，速度比之前更快。
厉战天挡在前方，平底锅猛击一人头部。锅底凹陷，对方头骨碎裂却仍在前进。他侧身让开，顺势一脚踹中其膝盖，借力甩向墙壁。
苏红绫跳下高台，软剑缠住第三人手腕，用力一拉将其甩进翻倒的实验桌堆里。第四人逼近时，她抽出断剑残刃，横向划过对方脚踝。黑血喷出，那人跪地，又被她一脚踢晕。
药尘子站在角落，不断抛出镇魂丹。丹药落在地上炸开，形成短暂结界，阻止敌人靠近沈案。
陆千机蹲在铁柜旁，用数据线接入主机接口。屏幕上滚动着加密文件。“找到了。”他低声说，“《血祭通典》备份资料，正在下载。”
沈案维持着阵法输出，额头渗出汗珠。钥匙串越来越烫，几乎握不住。他知道不能停，一旦中断，邪术连接就会恢复。
光柱持续十秒后突然收缩。一声脆响从地下传来，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四名修炼者同时倒地，双眼黑雾散去，露出原本的眼白。他们不再动弹。
阵法停止运转。
沈案收回钥匙串，喘了口气。他低头看石台底部，原本刻着“仪式将启”的地方，字迹正在褪色。
厉战天走过来，把平底锅上的黑血甩掉。“人都废了。”他说，“死不了，但一时醒不来。”
苏红绫收起断剑，从地上捡起几张烧焦的纸页。她吹掉灰烬，看清上面内容后脸色一变。“这里有时间标记。”她说，“七曜之时，血门自开。还有星图坐标。”
药尘子走过去看了一眼。“这不是普通星象。”他说，“是异界通道开启的天文条件。”
陆千机拔下存储芯片，塞进防水袋。“数据拿全了。”他说，“还有一段音频记录，没来得及播放。”
沈案点头。他走到墙边那个被震开的铁柜暗格前，里面躺着一只青铜匣。打开后，是一卷泛黄残卷和一枚黑色晶石。
他拿起晶石。表面刻着细密纹路，摸上去冰冷刺骨。
“这就是引魂灯的一部分。”他说，“他们只拿走主体，留下这块碎片触发备用阵列。”
药尘子接过残卷翻看。“《血祭通典》第三章。”他说，“记载了如何用活人魂魄喂养主祭体，需要七个灵气节点同时激活。”
“我们住的那栋楼。”苏红绫说，“就是其中之一。”
沈案把晶石放进布包，拉紧拉链。“先回去。”他说，“这些东西不能留在这里。”
厉战天走向门口，检查通道情况。“安全。”他说，“可以撤离。”
苏红绫把纸页收好，最后看了眼那些漂浮组织的玻璃罐。药尘子拿出特制药瓶，将黑色晶石封存进去。陆千机确认所有设备已关闭，跟在队伍后面。
五人依次走出铁门。
沈案走在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环形实验室。中央石台已经裂开，水流漫过地面。墙上最后一行字彻底消失。
他转身关门。
布包里的钥匙串突然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