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案把空辣条袋子扔进垃圾桶，塑料袋口还卡在指尖。他盯着橱柜最里层的菜谱，手没伸进去，转身去关阳台门。栏杆上残留的剑气让玻璃嗡嗡震，他顺手拉上窗帘，又摸了摸裂了缝的吊灯。
明天得换防爆的。
他看了眼手机，便利店打折券今晚过期。正要出门，门铃响了。
苏红绫站在门口，手里托着一块玉。玉是暗红色，表面有细纹，像血管在动。她没穿旗袍，换了件黑色长袖，头发扎得一丝不苟。
“我来换菜谱。”她说。
沈案靠在门框上，“上次八千七还没付。”
“这次不一样。”她把玉往前递，“九转玄玉，苏家三百年只传嫡系。它能护心脉、续断骨，是活物。”
沈案伸手碰了下，玉很暖，像贴着体温。他缩回手，“等价交换。”
“我可以签十年租约，免押金。”
“不要。”
“用灵石？功法残卷？”
“不要。”
苏红绫咬住下唇，“你到底想要什么？”
沈案转身进厨房，从冰箱拿出三袋辣条和一包泡面。放桌上时塑料包装哗啦响。
“这些。”他说，“明码标价。”
苏红绫脸色变了，“你拿秘宝当零食换？”
“你拿它换菜谱，我拿零食换它。”沈案撕开一袋辣条，“公平。”
她盯着那堆红色包装，手指发抖。三分钟后，她把玉放在桌角，拿走菜谱塞进怀里。
“它会找上你。”她出门前说，“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钱摆平。”
门关上，沈案数了数辣条，三袋都拆过封，干脆全倒进碗里。泡面刚泡上，门被撞开。
时月冲进来，白大褂都没穿好，左手抓银针盒，右手直接掀开他手腕。
“这玉哪来的？”她盯着桌上的红玉。
“交易品。”沈案夹起面，“辣条换的。”
“你疯了！”她一把抓起玉，“这是医仙传承残页！能激活死细胞、逆转基因链！医院抢破头的东西，你拿三袋辣条就收了？”
沈案咽下面条，“你管太宽。”
时月不说话，突然打开针盒，抽出一根针扎向他手指。
沈案挥手，碗飞出去，汤洒一地。玉滑到桌边，血珠从他指尖滴下，正好落在玉上。
啪。
玉吸住他的手。
红丝在玉里暴涨，像开花。一道虚影从玉中升起，白袍老者，手持药锄，开口：“血脉契合，传承——”
沈案抬脚踹翻桌子，泡面碗砸在虚影脸上，玉被压进面底。
“房租减半！”他吼，“现在都闭嘴！谁再提修炼我直接退租！”
虚影散了。
时月愣住，针掉在地上。苏红绫站在门口，门没关严，她刚才没走远。
“你毁了认主仪式。”时月弯腰捡针，“这玉会反噬。”
“那就让它反。”沈案抽纸擦手，“我不欠你们。”
他坐回椅子，发现手心发烫。摊开掌心，一道树形印记浮出来，像根须在皮肤下爬。
时月蹲下检查他瞳孔，“最近是不是总累？心跳快？伤口愈合太快？”
“熬夜收租。”
“别装。”她掏出小本子写了几行，“下周来医院做全套检查。血常规、ct、核磁共振，我给你预约。”
“医保卡不能报销房东体检。”
“我私人出。”
“那不行。”沈案站起来，“我还有滞纳金要收。”
时月盯着他，“你再这样下去，迟早把自己作死。”
“死之前先把房租收齐。”
她收起本子，走到门口回头，“那玉不是工具，是钥匙。有人在找它，也会来找你。”
门关了。
沈案坐回餐桌，泡面还在冒热气。他把碗扶正，压着那块玉。手心的印记越来越烫，像有东西想钻出来。
他摸了摸口袋，辣条没了。
得补货。
楼下的便利店亮着灯，他不想动。窗外风吹树叶，扫帚声传来，张大牛在扫院子。沈案低头看碗，汤面上浮着油花，一根红辣条斜搭在边缘。
突然，碗底渗出一条红线。
顺着桌缝往下流，滴在地板上，声音很轻。
嗒。
沈案没抬头，夹起那根辣条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