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门禁系统突然响起提示音。监控屏幕上，杜若兰站在门外，穿着训练服。
来得正好。张超华突然放下茶杯，动作利落地收拾起数据板，我还有个会要开。他朝周青挤了挤眼睛，三步并作两步走向门口。
金属门开启的瞬间，杜若兰微微颔首：张主任。
若兰啊，张超华笑得眼角皱纹堆叠，周青刚完成设计，你们年轻人多交流。说完便快步离开，实验室门在他身后自动闭合。
杜若兰与张超华再见。她的视线扫过工作台角落的能量饮料罐。
“你三天没出实验室。”她突然道。
周青一怔。他的时间感知在高度专注时会模糊，但杜若兰的语气并非询问，而是陈述。
“设计完成在即。”他简短解释。
杜若兰从战术腰包中取出一个密封盒，推到周青面前：“高浓缩营养剂，比能量饮料效果好。”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铁方钢托我带句话——‘大姐说你再熬夜，她就......’。”
周青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他打开盒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支淡蓝色药剂。
“谢谢。”周青转身继续工作。
你的机甲现在完成了？杜若兰的声音柔和些许。
设计已经全部完成。周青调出三维投影，机甲模型在两人之间缓缓旋转。
很完美。杜若兰的手指划过投影，你应该休息。
周青没有接话，打开杜若兰的机甲设计图，调整着参数。
杜若兰抿了抿唇，突然说道：我最近在练双剑。
周青的手指停顿了一瞬。
有几个衔接动作总做不好，杜若兰的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能指点一下吗？
周青关闭投影，转向杜若兰。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似乎在判断这个请求的真实性。
现在？周青简短地问。
杜若兰点头，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现在有空。
训练室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四周的武器架上陈列着各类训练器械。杜若兰从架上取下两柄训练用长剑，手腕一抖，剑锋划出两道银弧。
“第三式转第七式时，重心会偏移。”她说着，身形骤动，双剑交错斩出，剑光如电。然而在变招的瞬间，她的脚步确实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
周青站在一旁，目光锁定她的动作：“步法太死，转胯不够。”
杜若兰停下，皱眉：“我按标准动作做的。”
“标准动作是给普通人用的。”周青从武器架上抽出一柄长枪，枪尖点地，“你的臂展比标准数据长3厘米，步幅却按标准来，自然会失衡。”
杜若兰若有所思，重新摆出起手式。这一次，她略微调整了站姿。
周青没有废话，长枪突刺，逼她应对。杜若兰双剑交叉格挡，借力旋身，剑锋回扫。两人的武器在空中连续碰撞，金属交击声密集如雨。
五招过后，周青突然变招，枪杆横扫，杜若兰后撤半步，双剑顺势下压，却见周青的枪尖已抵在她咽喉前三寸。
“慢了。”周青收枪。
杜若兰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不服。她再度攻上，这次速度更快，双剑如狂风骤雨，招式间的衔接却比先前流畅许多。
周青边挡边退，突然说道：“你的问题不在技巧，在习惯。”
“什么习惯？”杜若兰剑势未停。
“你习惯了弓箭手的节奏。”周青一枪挑开她的双剑，枪杆顺势压在她肩头，“近战需要更快的决策，犹豫就会败。”
再来
杜若兰收剑，呼吸微促。她盯着周青，突然问：“你设计机甲时，也会这样分析每一个细节？”
“嗯。”周青将长枪放回武器架，“机甲是放大的自己，弱点会被同步放大。”
杜若兰沉默片刻，轻声道：“谢谢。”
周青摇头，走向门口：“明天继续，如果你有空。”
“有空”杜若兰看着他的背影，指尖轻轻拂过剑柄，低声自语：“还真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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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场的模拟舱缓缓开启，周青从驾驶位起身。三个小时的协同作战训练几乎让所有人精疲力竭，连向来聒噪的季秋雨都靠在墙边喘着粗气。
休息二十分钟。宁若男收起训练棍，转身离开
铁方钢扛着重盾走过来，盾面还带着训练留下的痕迹。周哥，你那台专属机甲设计得怎么样了？他的声音洪亮，在空旷的训练场里格外清晰。
周青抬头，看到不止铁方钢，附近几个同学也都竖起了耳朵。他简短回答：基本完成了。
听说性能比学院设计的强？铁方钢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模拟舱上，金属舱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张主任亲自检查的？
周青微微皱眉，这个憨厚的壮汉今天话格外多。他正要回答，旁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真的假的？周青能设计利刃级机甲？一个瘦高学员快步走来，身后跟着五六个人，铁方钢，你刚才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铁方钢挠了挠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他看向周青，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周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周青没有回答，因为人群已经围了过来。
瘦高学员挤到最前面，腕表调出转账界面：周青，帮我设计一台专属机甲，价格好商量。学院设计费是1000万，我给你1200万！
我也要！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学员挤上前。
排队排队！周青，咱们一个班的，先给我设计！赵天寒推开人群，重斧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周青站起身，目光扫过这群突然热情的同学们。他刚要开口，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人群外围传来。
他没时间。
人群自动分开，杜若兰缓步走来，长发束起，训练服袖口挽到手肘，露出洁白的小臂。她站到周青身旁，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周青要指导我的近战训练。
瘦高学员皱眉：杜若兰，周青还没说话呢。
就是，马尾女学员附和，你怎么能替周青决定？
季秋雨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边缘，双刀在指尖转了个圈：哟，周青都没答应，你能替他做主？她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目光在周青和杜若兰之间来回扫视。
杜若兰面色不变，声音依然平稳：我能。
训练场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周青注意到杜若兰的手指微微收紧，这是她少有的情绪外露。
季秋雨突然笑出声，你们两个有故事呦！她凑近周青，压低声音却让所有人都能听见，什么时候的事？青锋杯那会儿就有苗头了吧？
苏芮原本站在外围，闻言抬头迅速看了周青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狙击枪的枪管。
周青没有理会季秋雨的调侃，而是转向那群求设计的学员：机甲设计需要大量时间，目前只接了两单。他指了指杜若兰和铁方钢，排期已经到半年后。
瘦高学员不甘心：我可以等，学院的导师订单已经排到一年后！
我说了，他没时间。杜若兰上前半步，语气不容置疑，每天上午设计系课程，下午机甲训练，晚上加练和冥想法，时间表已经排满。
季秋雨吹了声口哨：了解得这么清楚？她转向周青，眨了眨眼，周大设计师，你自己怎么说？
周青看着杜若兰的侧脸，发现她的耳根微微发红。他简短回答：确实没时间。
人群发出失望的叹息，三三两两地散开。瘦高学员临走前还不死心地留下一句：周青，改主意了随时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