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纪元:混沌守望者

清舒默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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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恐惧之源,心灯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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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并非语言,也不是图像,而是一种纯粹体验的洪流,瞬间淹没了林夜的意识。

他“体验”到了无边无际、永恒死寂的黑暗,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物质,没有时间,甚至连“自我”这个概念都未曾萌发。那是太初之前的“无”,是万物诞生之前的绝对静止。

然后,一点微不足道的“扰动”出现了。或许是量子涨落,或许是法则的偶然交织,一点“差异性”,一点“不确定性”悄然滋生。

就是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变化”,在这永恒的、绝对的“无”中,引发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对这“未知”的恐惧,对这可能打破永恒静止的“变数”的恐惧,对这“无”的状态可能被终结的恐惧……这恐惧是如此纯粹,如此庞大,以至于它本身开始凝聚,开始具象化。

林夜“看”到了,“源初恐惧”本身为了对抗这令它战栗的“变化”,分裂出了两种极端的倾向:

一种倾向,试图将所有的“变化”与“不确定性”强行纳入一个永恒的、不变的框架,用绝对的“秩序”将其冻结、定义、掌控。这便是“万界天衡”的雏形。

而另一种倾向,则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它认为,只要彻底地“无”,回归到那连“恐惧”本身都不存在的绝对静止,才能获得永恒的安全。于是,它开始疯狂地“剥夺”,剥夺光,剥夺暗,剥夺生命,剥夺概念,剥夺一切可能引发“变化”的“存在”,试图将一切拉回太初之前的“无”。这便是“寂灭之核”的诞生。

他感受到了“寂灭之核”那漫长到令人绝望的孤独。它在无尽的虚无中徘徊,执行着它那偏执的“净化”使命,将一个个偶然诞生的宇宙、一个个萌芽的文明、一个个拥有“自我”意识的存在,都视为必须被抹除的“错误”,拖入永恒的寂静。它并非享受毁灭,而是被那份对“变化”的极致恐惧驱使着,进行着永无止境的、绝望的“自我防卫”。

它也曾在抹除某些特别顽强、闪耀着强烈“存在意志”的个体时,感受到过一丝困惑和……微不可察的动摇。但它立刻会用更彻底的“剥夺”来压制这种“异常”。

直到今天,它遇到了林夜。

遇到了这股微弱,却无比坚定、温暖,甚至试图去“理解”它的……心念之火。

这股力量,与它认知中所有需要被剥夺的“存在”都不同。它不依赖于任何外在能量或法则,它源于自身,它……无法被简单地“剥夺”。

林夜那蕴含着“理解”与“询问”的意念,像是一颗投入死寂深潭的石子,第一次在这片绝对的虚无中,激起了不同于恐惧的……涟漪。

“我……看到了……”林夜的意识在洪流中艰难地维持着自我,用心念之火传递着信息,“我看到了你的恐惧,你的孤独……”

“但是……看看他们!”他将星瞳汇聚而来的、那些被吞噬者最后的眷恋与渴望,那些对“生”的执着信念,如同画面般展现在这意念的交锋中,“看看这些被你视为‘错误’的存在,他们曾经闪耀过,渴望过,爱过,抗争过!这份‘存在’的过程本身,难道就没有意义吗?!”

“抹除一切,回归绝对的‘无’,真的是解脱吗?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永恒囚笼?”

“恐惧……不应该用毁灭来应对……也许……可以尝试……去面对?”

林夜的意念,如同春风化雨,并非强行改变,而是提供一种新的“可能性”。

“寂灭之核”那汹涌的意念洪流,出现了明显的凝滞。那漆黑的碎片在林夜的心念之火环绕下,不再仅仅是颤抖,而是开始明灭不定,仿佛内部在进行着极其激烈而矛盾的逻辑运算。

它那恒古以来唯一的指令——“剥夺与归于无”,第一次遇到了无法执行的“异常变量”,并且这个变量还在向它展示着另一种它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与此同时,外界。

星瞳在将那些命运残响的正面心念传递给林夜后,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软软地倒下,被凤清瑶及时扶住。但她那原本空洞的双眼,此刻却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以往的神采,仿佛蒙尘的星辰被轻轻擦拭开一角。她与那些断裂命运的联系并未完全切断,反而以一种更深刻、更悲伤的方式烙印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凤清瑶和雷昊全力守护着林夜和星瞳的肉身,抵抗着周围虽然减弱但依旧存在的剥夺之力。他们都看到了林夜身体周围那温暖的心念之火,以及那“寂灭之核”不稳定的状态,心中充满了紧张与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那枚“寂灭之核”漆黑的表面,忽然裂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没有物质从中流出,只有一缕精纯到了极致、仿佛浓缩了万古孤寂与挣扎的……寂灭本源,如同被驯服的幽影,缓缓飘出,并未攻击,而是绕着火光明灭不定的林夜盘旋了一圈,然后……主动融入了林夜胸膛内那燃烧着心念之火的混沌之心!

轰!

林夜身体剧震,意识从那股庞大的意念洪流中被弹回。他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衣衫,精神极度疲惫,仿佛经历了一场跨越万古的跋涉。

但他眸中的心光,却前所未有的明亮!那不再是微弱的星火,而是一盏能够照亮自身、坚定存在的心灯!

混沌之心内,那股新融入的“寂灭本源”并未带来破坏,反而被心灯的力量包裹、安抚,如同狂暴的野兽被引入了温暖的巢穴,暂时蛰伏下来。它不再是纯粹的毁灭力量,而是变成了一种对“虚无”与“剥夺”的深刻理解与……潜在的掌控力。

林夜感觉到,自己对“心念”之力的掌控和理解,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他甚至隐约触摸到了将“寂灭”之力反向运用,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剥夺”敌人力量或存在的可能性。

而那枚“寂灭之核”的主体,在分离出那一缕本源后,漆黑的色泽似乎黯淡了许多,散发出的剥夺意志也大幅度减弱。它不再攻击,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陷入了深沉的思索,或者说……迷茫。

这片绝对的虚无领域,也随之变得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

“我们……成功了?”雷昊看着恢复平静的四周,有些不敢置信。

凤清瑶扶着虚弱的星瞳,目光复杂地看着林夜,她能感觉到林夜身上发生了一种本质的蜕变。

星瞳微微睁开眼,看着林夜眸中那盏温暖的心灯,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安心的、极其微弱的笑容。

林夜缓缓站起身,虽然疲惫,但身姿挺拔。他最后看了一眼那陷入沉寂的“寂灭之核”,沉声道:“它需要时间……我们也一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这一次,当他们驾驶星槎离开这片虚无领域时,再也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就在他们脱离那片球形边界,重新回到外围相对“活跃”的遗骸空无时,伊瑟拉急促的通讯通过混沌之心连接传来:

“林夜!紧急情况!太初壁垒遭受大规模攻击!敌方为三支‘肃清者’完整编队,并由一名‘裁定者’率领!青漪、洛璃、撼地正苦战支撑,壁垒能量急剧消耗!请求立即回援!”

林夜眼神一厉,心灯光芒大盛。

“全速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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