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的话让主控室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灵族，那些神秘而古老的异形，即便是灰骑士也对其知之甚少，只知道他们拥有诡异的科技和强大的灵能，对人类帝国大多抱有毫不掩饰的蔑视甚至敌意。靠近他们的坟墓世界，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
卡修斯的第一个反应是拒绝。“靠近异形领地风险过高。我们应当选择更稳妥的航线，即便耗时更长。”他的职责是清除异形与混沌，而非主动踏入异形的地盘，尤其还可能携带着一位“帝皇的神迹展现者”。
李默却在心里快速盘算起来。缩短三分之一航程？这意味着他能更快抵达“泽拉斯坟场”那个自助餐厅，减少路上可能出现的变数。至于灵族……
「看守者？听起来像是高级怪。不知道灵族的灵魂和混沌、虫子的味道有什么不同？会不会更‘滋补’？」这个念头一出，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过于“邪修”了，赶紧收敛心神，提醒自己现在是人设是“圣者”，不能总想着吃。
但他对灵族确实有几分好奇。在那些零碎的记忆碎片里，关于灵族的信息很少，只知道他们似乎也深受某种“诅咒”困扰，灵魂不能安息？
“稳妥，意味着更多变数。”李默操控尸体，看向卡修斯，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怀言者的印记虽除，但其同党未必放弃追踪。拖延，即是风险。”
他顿了顿，周身那尚未完全内敛的功德金光似乎随着他的话语微微荡漾，散发出令人信服的光晕。“帝皇的意志，指引前路。异形的阻挠，不过是必将被净化的尘埃。”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连李默自己都觉得有点牙酸。但效果拔群。
卡修斯身躯一震，眼中的犹豫瞬间被坚定的信念取代。“您说得对！是我过于拘泥常规了。在帝皇的光辉面前，任何异形都无法阻挡我们的道路！”他将李默的话完全理解为了神启，认为选择这条捷径本身就是帝皇意志的体现。
技术神甫也发出一连串表示赞同的二进制颂词。
艾琳看着这位周身萦绕圣光、言语间充满无畏的“圣者”，心中的敬畏与希望更深，连忙补充道：“那条航路…虽然靠近灵族领地，但因其特殊性，灵族本身也极少使用，更多的是他们布置的自动防御系统和…古老的灵能幻影。只要我们足够谨慎，不主动挑衅，快速通过的话，或许……”
“无妨。”李默打断了她，语气平淡却充满自信，“前行即可。”
计划就此定下。技术神甫和恢复了一些体力的船员们开始全力抢修飞船，校准跃迁驱动器。卡修斯则抓紧时间维护装备，调整灵能状态。李默则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看似在“冥想”，实则在熟悉新获得的功德金光，并尝试将更多提纯后的灵魂碎片导入那块“安魂之晶”。乳白色的水晶内部光晕流转越发灵动，那丝金线也愈发明显，拿在手中，竟让他有种心神宁静之感，连带着对尸体容器的操控都精细了一丝。
「这玩意儿还真不错，自带静心 buff，以后打架的时候拿着，是不是能防止上头？」
十二个标准时在紧张的忙碌中很快过去。“星尘号”轻微震动起来，破损但尚能运行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引导力场开始作用，将这艘伤痕累累的小船缓缓推出“坚定意志号”的残骸，驶入冰冷的虚空。
“航线已设定，亚空间跃迁准备启动。”技术神甫汇报。
“导航员，指引前路。”卡修斯看向坐在导航王座上的艾琳。那特殊的座椅可以帮助她集中精神，窥视亚空间的湍流。
艾琳深吸一口气，宽大额头下的双眼缓缓闭上，当她再次睁开时，瞳孔中的星光骤然放大，仿佛连接上了某个浩瀚而危险的维度。她双手按在王座扶手的晶体上，声音带着空灵的回响：“亚空间坐标锁定……古老航路……引航员之眼，开启！”
嗡——！
“星尘号”猛地一震，舰首前方的空间如同水波般剧烈扭曲、撕裂，露出了后面光怪陆离、色彩无法形容的亚空间。飞船义无反顾地扎了进去，被翻涌的能量潮汐吞没。
跃迁的过程并不舒适，即使是相对稳定的“捷径”，亚空间固有的混乱依旧影响着现实。飞船外部不时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仿佛有无数无形的手在撕扯船体。灯光忽明忽灭，低语和幻象在意志薄弱者脑中滋生。
卡修斯依靠坚定的信仰和灵能抵御着侵蚀。技术神甫不断吟诵着机械教义稳定系统。李默则饶有兴致地“看”着窗外那混乱的能量流，对他来说，这地方虽然危险，但无处不在的混沌灵能简直像是一锅沸腾的高汤，让他有种跳进去泡个澡的冲动，当然，只是想想。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几天，或许只有一瞬。艾琳的声音突然带上了急促和紧张：“我们……我们进入灵族标注的领航区了！检测到……非帝国制式的灵能信标！有东西在扫描我们！”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主控室的观测窗外，原本混乱的亚空间背景中，悄然浮现出数个巨大、优雅却带着冰冷杀意的梭形轮廓。它们的装甲上铭刻着古老而繁复的纹路，船体线条流畅得不像人造物，更像是某种活着的晶体生物。
灵族飞船！
其中一艘较小的、形如弯月般的护卫舰，脱离编队，以一种近乎挑衅的灵巧姿态，滑行到“星尘号”的侧前方，一道冰冷而精准的灵能波动如同探照灯般，瞬间将整艘“星尘号”笼罩。
一个带着奇异回响、直接响彻在众人脑海中的意念传来，使用的是灵能通用语，语气高傲而漠然：
“闯入者。报上你们的身份……以及，解释你们舰船上，为何同时散发着令我们作呕的蒙昧信仰之光，以及……一丝不该存在的、觊觎亡者安眠的窃贼气息。”
这意念如同冰水浇头，让卡修斯瞬间握紧了巨剑，技术神甫的机械触手僵直。
李默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功德金光被当成“蒙昧信仰之光”了？那“窃贼气息”……是指他刚炼化的“安魂之晶”，还是他修炼的《万灵噬魂归墟秘典》本身，引起了这些长耳朵邻居的警觉？
「……怎么还有查驾照的？而且这交警鼻子也太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