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4月初,白鹰国华盛顿特区,陆军部大楼。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凝重。
墙上巨大的太平洋战区地图上,代表日军控制的红色区域像一块不断扩大的疮疤,尤其菲律宾群岛的位置,已被彻底标红。
一份关于巴丹半岛陷落和科雷希多岛投降的详细报告摆在长桌中央。
主持会议的美军陆军参谋长乔治·马歇尔上将手指敲着桌面,声音低沉:
“先生们,西南太平洋的防线出现了巨大缺口。麦克阿瑟将军在澳大利亚的重组需要时间,但我们目前在新几内亚、所罗门群岛一线的兵力严重不足。小鬼子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一名海军将领接口道:
“虽然小鬼子偷袭珍珠港失败,可是我们还是损失了不少的战舰,短时间很难对西南太平洋提供有效的支援,毕竟现在小鬼子的联合舰队还是有着不弱的实力。
我想短时间内还是需要陆军顶住小鬼子的正面压力,我们能做的就是牵制小鬼子的联合舰队阻止他们的海上支援。”
众人的目光投向负责大夏-缅甸-印度战区事务的参谋军官。
那名军官清了清嗓子:
“我们已经与大夏政府达成协议,大夏会在近期调动大夏远征军前往太平洋战场进行支援,这次来支援的是大夏远征军的宪兵第一军。
他们在缅甸连续作战,短短一个月时间,盯着小鬼子的两个军,全歼一个、打残一个将缅甸全面光复,此时这支部队的作战经验和士气正处于高点。”
马歇尔沉吟片刻:“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和装备情况?”
“指挥官严明翊,大夏将领,战术灵活,作风强硬,曾经在柏林军事学院留学,后在大夏国内战场,参与过围歼小鬼子两个甲级师团,都是起了决定性作用。
部队装备都是用的我们的武器,战斗力优于一般大夏部队。更重要的是,他们熟悉热带丛林和山地作战,这正是太平洋岛屿战场最需要的。”
会议很快达成共识。
一份由参谋长联席会议草拟的正式文件被迅速整理出来:
基于盟军整体战略需要,强烈建议并要求大夏国民政府,立即抽调大夏远征军之宪兵第一军全军,以及必要的配属支援部队,转隶西南太平洋战区,接受盟军统一指挥,投入对日作战。
文件末尾,附有一份清单,列明了本季度即将启运和已在途中的对华援助物资明细,其中武器装备部分被特意加粗。
压力通过外交和军事渠道,被迅速传递到重庆。
黄山官邸,云岫楼。
蒋介石披着黑色大氅,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夜色。
桌上并排放着两份文件:
一份是白鹰国驻华军事代表团团长史迪威转交的华盛顿急电,措辞客气但要求明确;
另一份是军政部长何应钦提交的远征军近期战况及物资申请报告。
“达令,白鹰国人这是要把我们最能打的部队调走。”宋美龄将一杯温水放在桌上,语气里带着忧虑。
蒋介石没有立刻回应。
他拿起另一份刚送到的电报,是驻仰光军需联络处发回的:
“……本月第三批美援械弹已全部卸船入库,计m1加兰德步枪五千支、m1919A4机枪五百挺、m2重机枪一百挺、各类弹药三百吨。
另有道奇卡车一百五十辆已移交,第四批船队预计十日后抵港……”
书房门被轻轻敲响,侍从室主任王世和走了进来,低声报告:“委座,军政部陈次长、军令部刘次长到了。”
小范围的决策会议在书房内进行,争论是必然的:
“委座,宪兵第一军是我们在缅甸的定海神针!英缅军靠不住,其他部队还在整训,把这支部队调走,缅甸战局恐有反复!”军令部次长语气激动。
军政部的人则更现实:
“白鹰国人的态度很清楚了,后续的租借法案物资、贷款,甚至空军的支援,都可能和这件事挂钩。
仰光港现在堆着的装备,只是头盘,况且部队在海外作战,消耗的是美援,获得的是国际声誉,对国内战局未必是坏事。”
蒋介石一直沉默地听着。
他走到大夏地图前,目光扫过漫长的战线。
国内战事陷入僵持,各部队都需要装备,而白鹰国人提供的,是实实在在的援助。
更重要的是,如果拒绝,可能会被盟国视为不合作,影响“四强”地位。
蒋介石终于转过身,声音平稳:“告诉史迪威将军,大夏政府同意美方建议,基于盟国共同利益,抽调远征军精锐支援太平洋战场。具体命令,由军委会下达。”
他思考了一会再次补充道:“要求美方,务必保障该部队的装备补充和后勤供应,并明确其在盟军指挥体系下的权限与责任。”
调令,在当天夜里拟定签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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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唐宁街十号地下作战室。
约翰国首相丘吉尔叼着雪茄,听着殖民地大臣和东南亚战区司令蒙巴顿勋爵(通过电话连线)的汇报。
话题焦点正是缅甸和大夏远征军。
殖民地大臣语气复杂:
“……大夏人确实打了几场漂亮仗,收复了缅甸。但这引发了一个问题,首相阁下。
战后缅甸该如何处置?根据我们与蒋介石的协议,战争期间大夏军队可以在缅甸作战,但未明确战后安排。
一支强大的、有威望的大夏军队长期驻扎在那里,会成为我们恢复管辖的巨大障碍。”
蒙巴顿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
“从纯军事角度,大夏远征军的宪兵第一军是一支有效的打击力量。但政治上的考量或许更优先,白鹰国人现在要求调走他们,对我们而言,是个机会。”
丘吉尔吐出一口浓烟:“一个‘体面’地请走他们的机会。告诉白鹰国人,皇家海军印度洋舰队将全力负责这次兵力投送。我们需要展现出盟国间的紧密合作。”
命令下达,然而在印度德里的英印军总司令部,另一场情报简报会正在举行,揭示了更深的动机。
情报处长指着地图上的泰国:
“先生们,这是我们‘ULtRA’小组和远东情报网综合得到的最新情况。
日军大本营已正式下令,在泰国组建新的‘缅甸方面军’,司令部设于曼谷。
下辖兵力将包括从大夏战场和南洋调来的师团,目前已知有第18、第33师团残部正在重组,第56师团也可能加入。总司令官人选疑似为河边正三中将。”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语。
日军要卷土重来,这是意料之中,但速度比想象中快。
英印军总司令阿奇博尔德·韦维尔元帅手指交叉放在桌上:
“大夏人,尤其是那个宪兵第一军,肯定是要和小鬼子拼死一战的。让他们在缅甸的土地上继续消耗,对我们有好处。但是……”
他话锋一转:
“如果这支最强的大夏部队被调走了呢?
剩下的大夏军队和重新扑来的日军,会形成一种更‘理想’的平衡。
当大夏人支撑不住,缅甸再次濒临沦陷时,大英帝国的军队,将以解放者和秩序恢复者的身份,重返缅甸。
那时,舆论、法理、军事实际控制,都将站在我们这一边。”
会场安静了片刻,随即众人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
这是一箭双雕:既满足了白鹰国人,送走了“麻烦”,又为未来重占缅甸铺平了道路。
韦维尔总结道:“所以运输计划要快,规模要大,确保一次将宪兵第一军主力全部运走。
给舰队司令部发电,除了常规运输船,调派‘hmS’开头的几艘巡洋舰和驱逐舰加入护航编队,组成特混运输舰队。
要显示出我们对此次战略转移的‘高度重视’和‘坚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