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养心殿偏房，李小满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傻笑。
屏幕上，汤姆猫被杰瑞鼠炸得满脸黑，正晕头转向地转着圈。这是他穿越前下载的《猫和老鼠》全集，今晚电量充足，他难得放松一下，没想到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
“仙师在笑什么？”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从背后传来。
李小满吓得手一抖，笔记本差点掉地上。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少女正扒着门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嘴角还沾着点点心渣。
是寿安郡主，嘉靖唯一的亲侄女，今年才十五岁，仗着皇帝宠爱，在宫里几乎横着走。李小满之前在宫宴上见过她一次，记得这丫头好奇心特别重，追着钦天监的人问了一下午“星星为什么不掉下来”。
“郡……郡主？”李小满慌忙合上电脑，心脏砰砰直跳，“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儿？”
“我睡不着，来找皇伯父，路过这儿听见你笑，就进来看看。”寿安郡主几步跑到他面前，好奇地盯着他怀里的笔记本，“仙师，你刚才看的是什么？那些小人会动，还会打架，是不是仙家的‘降魔图’？”
李小满心里叫苦。他总不能说这是21世纪的动画片吧？只能顺着她的话胡诌：“算是……吧。是用来修炼心性的，看了能让人心情开阔。”
“真的？”寿安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那你教我！我也要学这种‘降魔术’！”
“这……不太合适吧？”李小满想抽回手，却被她抓得死死的。这郡主看着娇憨，力气倒不小。
“有什么不合适的？”寿安噘起嘴，“皇伯父说你是仙师，教我个法术怎么了？你要是不教，我就去告诉皇伯父，说你私藏‘妖物’！”
李小满顿时没辙了。这丫头是嘉靖的心头肉，真去告状，他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他叹了口气，重新打开电脑，故意跳过《猫和老鼠》，点开了一个风景纪录片——画面里，万里长城蜿蜒在群山之间，航拍镜头缓缓升起，气势磅礴。
“你看这个吧，”李小满指着屏幕，“这叫‘山河社稷图’，能让人看到天下的风景，也算一种修行。”
寿安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从小在宫里长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京郊的颐和园，哪里见过这么壮阔的景象？当镜头拍到黄山云海时，她忍不住惊呼：“天哪！这云怎么像棉花一样？还有那山，比紫禁城的角楼还高！”
“这叫黄山，在南边。”李小满趁机科普，“天下之大，比这美的地方多着呢。”
“那……那有没有比我好看的姑娘？”寿安突然问，脸颊微微发红。
李小满愣了一下，看着屏幕里一闪而过的少数民族少女，笑道：“各有各的美吧。不过郡主您的活泼，她们肯定没有。”
寿安被夸得眉开眼笑，又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屏幕：“这西洋镜真神奇，是用什么做的？里面的小人是不是活的？”
“不是活的，是画出来的……”李小满试图解释动画原理，刚说了句“每秒二十四帧”，就被寿安打断了。
“帧？是‘真’还是‘假’？”她歪着头，一脸困惑，“仙师你别骗我，我知道这是法术！你看，这水能流动（指纪录片里的瀑布），这鸟会飞（指镜头里的海鸥），不是法术是什么？”
李小满彻底放弃解释了。跟古代人讲帧率，跟对牛弹琴没区别。他干脆顺水推舟：“算是吧，这是我家乡的一种小法术。”
“那你教我！”寿安立刻抓住重点，拉着他的袖子晃来晃去，“我不要学什么吐纳、炼丹，就想学这个！学会了，我就能天天看天下的风景了！”
“这个……很难。”李小满找借口，“得先学认字，学算术，还要懂‘光影原理’……”
“我学！”寿安拍着胸脯，“我现在就去让先生教我！你要是不教我，我就天天来烦你，让你没法修炼！”
看着她耍赖的样子，李小满忽然觉得有点可爱。他穿越过来一直紧绷着神经，算计着严党，琢磨着生存，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好吧，”他妥协了，“但你得答应我，不许告诉别人这‘西洋镜’的事，尤其是不能让陛下知道我用它看这些‘没用的东西’。”
“我保证！”寿安举起手，像个宣誓的小骑士，“谁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我就把他的点心全吃光！”
李小满忍不住笑了。他合上电脑，把它藏进床底下的木箱里——这是他找工匠做的暗箱，专门用来放笔记本。
“那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来我这儿半个时辰，我先教你认字。”他说道，“不过我教的字，跟宫里先生教的不一样，你得有心理准备。”
“只要能学法术，什么字我都学！”寿安兴冲冲地说，临走前还回头看了一眼木箱，眼神里满是好奇。
等她走后，李小满靠在床头，忽然觉得这古代生活好像也没那么难熬。有严党这种“bug”要修，有嘉靖这种“甲方”要哄，现在又多了个郡主这种“调皮的用户”，倒像是在做一个大型角色扮演游戏。
他拿起桌上的毛笔，在纸上写下：“新任务：教寿安郡主学简体字。奖励：未知。难度：★★☆☆☆”
窗外，月光洒进房间，照在纸上，像给任务卡镀了层银。李小满打了个哈欠，明天不仅要应付早朝，还得准备“简体字入门教程”，看来又得熬夜了。
不过，一想到寿安看到简体字时可能会瞪大的眼睛，他就忍不住笑了。或许，这趟穿越之旅，除了生存和改革，还能有点不一样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