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怀仁身着笔挺的西装,头戴一顶黑色的礼帽,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但他那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却透露出一丝贪婪的光芒。
常怀仁手中拿着一份文物清单,他的手指在清单上缓缓移动。当看到那些珍贵的文物时,他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他在心中暗自思忖,自己为了这个职位,付出了多少心血,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拿一点小利犒劳自己,应该不算罪过吧。
毕竟,已经为国家挽回了这么大一船文物,自己从中分一杯羹,也是理所应当的。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用手中的钢笔,在清单上轻轻划掉了几件文物。他知道,这些被划掉的东西,晚上就会悉数送到自己府上。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精美的文物摆放在自己家中的书房里,成为了他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同时又有一丝紧张。他担心事情会败露,但贪婪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
“局长,您看,这些文物可都是价值连城啊!” 旁边的一个手下讨好地说道。常怀仁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哼,这还用你说。不过,这次我们可是立了大功,上头肯定会对我们另眼相看的。” 手下连忙点头称是:“那是,那是,全靠局长您领导有方啊。”
常怀仁得意地笑了笑,目光又投向了那艘货船。此时,船主正一脸沮丧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而那些便衣警察们,则正忙碌地将文物搬运下船,准备送往国库。
在这一片混乱与忙碌之中,常怀仁心中的贪婪之火却越烧越旺,他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夜晚的到来,等待着那些被他划掉的文物送到自己的手中。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种贪婪行为,将会给国家和人民带来怎样的损失。
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在这天津老码头的喧嚣之中,他正一步一步地走向堕落的深渊。
警局的大厅内,灯光惨白,安静得仿佛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四周墙壁冰冷,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文伟强刚踏入警局大门,身影在门口短暂停顿,像是在给自己做最后的心理建设。
就在这几秒之内,原本看似空无一人的暗处,刑一处的警员们如猎豹一般迅猛地一拥而上。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格外响亮,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急促的 “哒哒” 声。
冲在最前面的警员,身体前倾,双腿发力,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飞扑着将文伟强按在了地上。文伟强毫无防备,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 “砰” 的一声。
他的双手被警员们迅速反剪到背后,冰冷的手铐 “咔哒” 一声铐上,那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刚刚还静悄悄的大厅,瞬间炸开了锅。警员们的呼喊声、文伟强的挣扎声交织在一起。一些文件被慌乱的脚步带落,在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为这场混乱增添了几分凌乱。
文伟强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他不断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警员们的控制,嘴里大喊着:“你们干什么?我是来投案自首配合调查的!”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警员们冷峻的面容和愈发用力的压制。
紧接着,文伟强被刑警一处警员押着往楼上走去。他的脚步踉跄,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艰难。楼梯间的灯光昏黄,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二处警员们早已挤在楼梯口,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眼睛紧紧地盯着文伟强。
其中一位年轻的二处警员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像是想要做点什么,却被身旁的老警员一把拉住。老警员微微摇头,眼中满是无奈,那意思仿佛在说:“我们无能为力,别添乱。”
二处警员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文伟强被带走,心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却又丝毫没有办法改变现状。
审讯室里,灯光昏黄而黯淡,似是随时都可能熄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与腐朽交织的气息,墙壁上的水渍在这昏暗中宛如一张张扭曲的鬼脸。文伟强戴着手铐,坐在那张冰冷的审讯椅上,手铐与椅子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国民党天津警察局副局长常怀仁并未现身,负责这场审讯的是刑警一处处长金子超和刑警二处处长岑超强。金子超身着笔挺的警服,领口的风纪扣紧紧系着,脸上带着一种惯有的冷峻与威严。他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双眼死死地盯着文伟强,仿佛要将他看穿。
岑超强则坐在一旁,起初目光也紧紧锁定在文伟强身上,眼神中透着审视与怀疑。
“文伟强,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你通共的证据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别再负隅顽抗了!” 金子超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审讯室里回荡。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已经认定文伟强就是那个通共的叛徒。
文伟强抬起头,面色苍白却又透着一股倔强。他的眼神坚定,直视着金子超,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通共,我对党国忠心耿耿,你们这是污蔑!” 他的声音虽然因为疲惫而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力量,在这压抑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金子超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哼,到了这个时候还嘴硬。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 说着,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文件都跟着震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文伟强身体微微一颤,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岑超强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眼神在金子超和文伟强之间来回移动,眉头微微皱起。他对文伟强其实是有些了解的,平日里文伟强在警局的表现虽说不上十分出色,但也兢兢业业,不像是会通共的人。然而,如今证据摆在面前,又由不得他不信。
在这严刑逼供的氛围下,岑超强不知不觉有那么几个片刻,他的目光移向了金子超。他看着金子超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知道金子超一直以来手段狠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他却不太认同这种仅凭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就严刑逼供的做法。
“处长,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再仔细调查一下,毕竟文伟强在警局也工作了这么久,就这么认定他通共,是不是太草率了?” 岑超强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有些犹豫,但在这审讯室里还是清晰可闻。
金子超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岑超强一眼,眼中满是不悦:“你懂什么?现在局势这么紧张,通共分子无处不在,我们要是不果断一些,怎么能肃清这些叛徒?再说了,这些证据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金子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他觉得岑超强在这个时候提出质疑,简直是在拆他的台。
岑超强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意见很难被采纳,而且如果继续坚持,可能还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审讯依旧在继续,金子超的逼问越来越激烈,手段也逐渐残忍起来。文伟强在酷刑下,身体不停地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但他依旧咬紧牙关,不肯承认通共的罪名。
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委屈,他不明白为什么仅仅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指控,就要遭受如此折磨。他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不能让这些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