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陈终南坐在书房中,静静等候着余引蝶的到来。
余引蝶在接到陈终南的通知后,也察觉到了陈终南隐隐克制的怒意,心中紧张。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于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这里。
当余引蝶见到陈终南时,瞳孔一缩,陈终南体内那占据半边身体的黑暗正在踊跃的活动着。
宛如沸水,令人胆战心惊。
可最让余引蝶震惊的还是白与黑之间的平衡,另外一边平静如波澜不惊的湖水,面对活跃的黑暗没有一丝退让。
两者的平衡让余引蝶百思不得其解。
“主人,请问找我有何事?”
虽然还没有签订主仆契约,可是余引蝶认得清自己的身份,恭恭敬敬地称呼陈终南为主。
不再叫陈终南的名字。
只是陈终南有点不喜欢这种称呼。
“叫其他的,直呼名字都行,不用叫我主人。”
主人一词,在陈终南这里代表着严苛的上下级关系。
陈终南不想在余引蝶这些跟随者面前产生傲慢之心,容易忽视她们的生命。
余引蝶心中一松,微微一笑,“好的,少主。”
紧接着,陈终南将今天的事给余引蝶讲了出来。
“让你过来,就是想知道,你们一族的占星天赋,能不能找出背后指使这件事的人。”
陈终南虽然心中猜测是秦家,可毕竟不能百分百确定。
而他又没有耐心去花更多的时间慢慢寻找证据。
余引蝶一喜,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
“可以的,我现在就进行占星!”
“好。”
只见余引蝶脚下一片异样的空间慢慢延展开来,宛如宇宙的深邃将人吸纳进去,无数星辰罗列在这片空间中。
星宿绕转,熠熠生辉。
湛蓝色的星光在余引蝶身上闪耀,整个书房内都化作了一片星象天地,陈终南如一个外人在旁观摩。
他感受到余引蝶身上的力量正在飞速损耗着。
直到一只蝴蝶从余引蝶的手中飞出,飞向窗外,夜里的天空飞去。
余引蝶的气势陡然衰弱,脸色苍白不已,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栽倒。
站稳之后,余引蝶皱着眉头,说出了结果。
“占星出来的结果显示,是秦家家主,秦中原。”
或许是早就有所猜测,陈终南脸上并没有太多惊讶。
“知道了。”
秦中原,你也是时候下去陪你儿子了。
陈终南将之前赵夜念收集的关于秦家的所有资料调了出来,一目十行,将其记在脑中。
关于秦家的人物关系、每个人的身份地位、家族隐事、家族决策……
事无巨细。
就在陈终南思考了怎么下手的时候,赵锦淑的强制通话出现在了陈终南面前的屏幕上。
赵锦淑脸上一脸焦急,“儿子,念念怎么样了?”
之前赵锦淑一直在处理工作,没有看到陈终南给她发去的消息,现在处理完之后,连忙打来了电话。
陈终南为了让赵锦淑放心,咧嘴笑道,“妈,没事了,夜念现在很好,正在睡觉呢。”
听到这话,赵锦淑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随即,她便换了一张面孔似的,目光冷冽,“谁干的?”
陈终南一愣,糟了,老妈好像发火了。
他如实道,“白家做的,不过,背后是京市的秦家。”
“我将秦家的资料发给你,你可以看看。”
陈终南将资料发了一份过去,赵锦淑简略看了一眼,眼中有着杀意与不屑。
陈终南笑道,“妈,可以搞死秦家吗?”
“他们在龙国的根基还是很深的,有武帝,也在古战场立足。”
赵锦淑冷哼道,“古战场我虽然管不到,但只要是在武星,我就有办法搞得他们家破人亡。”
“这件事你先别管了,我来处理,秦家的体量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影响的。”
陈终南点头,确实,若是针对秦中原一个人,陈终南有这个自信。
可要是在短时间内将整个秦家弄垮,难度不小,而且势必浪费陈终南时间,必须亲力亲为。
每一步操刀都需要陈终南亲自着手。
比如将蛀虫安插进秦家,比如离间秦家家族中的关系,某人喜好什么类型的女子,陈终南需要亲自去挑选。
又比如控制秦家的某个人,必须随时将时间花费在细节掌控上。
有赵锦淑在,陈终南就没那么多事了。
陈终南刚想为赵锦淑介绍余引蝶,抬眼一看,发现余引蝶有些不对劲。
她竟然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强忍着不适,眉头拧在一起,攥着拳头放在膝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端正坐着。
却有一股随时要倒下去的感觉。
陈终南惊疑道,“你怎么了?”
余引蝶勉强道,“少主放心,这只是我们一族使用占星后常见的副作用,再加上占星将体内能量耗空了,没有大碍。”
“耗空?以你现在的实力,只能进行一次占星?”
余引蝶摇了摇头,解释道,“占星其实并不能准确知道事情的真相,想要准确就必须付出更多,所以我自作主张消耗了所有星辰能量用在这一次的占星上。”
“只为能准确得知少主的敌人。”
陈终南一时哑然,他见余引蝶答应那么痛快,还以为占星天赋消耗不大。
“你给我说说你们一族天赋的限制,那星辰能量又是什么?”
蕴星蝶一族的占星天赋,是通过吸收天地间游离的星辰能量,不断积蓄,通过消耗星辰能量进行占星。
所需占卜的事越重要,得知的天机越多,消耗就越大。
还伴随着生命能量减少的副作用。
或许是窃取天机的惩罚,蕴星蝶一族虽然寿命长,可是每次占星都会折损生命。
这也是余引蝶没有随意使用占星的原因。
“啧…你怎么不早点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
“生命能量可是很宝贵的东西。”
察觉陈终南隐约有些生气,余引蝶连忙道,“我只是想为少主分忧,毕竟,这是第一次需要我。”
陈终南叹了口气,“愚蠢。”
将余引蝶介绍给赵锦淑时,余引蝶见到赵锦淑的第一眼,身形一顿。
本已经准备在嘴边的话语都因此变得慌乱无措。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锦淑捂嘴偷笑道,“瞧你这丫头慌张的样子,叫我赵姨就好。”
余引蝶倍加听话的喊道,“赵姨。”
突然间,余引蝶头疼欲裂,一个黑漆漆的片段,某个巨大‘概念’碎裂的画面涌入她的脑中。
“啊!”
刺痛感让余引蝶惊呼出声。
陈终南察觉到余引蝶不对劲,连忙道,“妈,事情就先聊到这儿吧。”
“刚才她消耗了生命能量,我先查看一下她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