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但秦封醒来的时候，觉得全世界的阳光都洒在了自己脸上。
他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酒店陌生的天花板，紧接着是身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
秦封猛地转头。
时衍就睡在他枕边。
考虑到第二天还要赶飞机，他们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只是单纯地相拥而眠。
时衍还在睡。
平日里总是冷淡疏离的眉眼，此刻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
他的睡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昨晚秦封没忍住留下的红痕。
秦封喉咙发紧，心脏狂跳。
这不是梦。
那个高高在上的神，真的被他拉到了怀里。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描摹着时衍的轮廓。
从眉骨，到鼻梁，最后停在那淡色的薄唇上。
“唔……”
时衍皱了皱眉，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蒙，但在看到秦封的那一瞬间，迅速恢复了清明。
两人对视了几秒。
“早，衍哥。”
秦封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不对，现在是不是该改口叫……男朋友？”
时衍愣了一下，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一层薄红。
他伸手推开秦封凑过来的大脸，翻身坐起，将被子拉高遮住锁骨，语气却怎么也硬不起来：
“闭嘴。去洗漱。”
“好嘞，听男朋友的。”
秦封得寸进尺地凑过去，在时衍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然后像只偷腥成功的猫一样，哼着歌钻进了浴室。
时衍坐在床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手指轻轻抚过刚才被亲的地方。
“男朋友么……”
他低笑一声。
感觉还不赖。
......
Aq全队飞回海市。
头等舱里，秦封和时衍坐在一起。
虽然在公共场合两人都很克制，连手都没牵，但那种萦绕在两人之间特殊的磁场，还是让坐在后排的经理楚玉察觉到了不对劲。
太默契了。
递水不需要说话，眼神一碰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甚至秦封剥橘子的时候，顺手就把第一瓣喂到了时衍嘴边，而时衍也极其自然地张嘴吃了。
楚玉推了推眼镜，眉头微皱。
下飞机后，趁着等行李的间隙，楚玉把秦封拉到了角落。
“秦封，你老实告诉我。”
楚玉压低声音，语气严肃，“你和oracle，是不是……”
秦封看着楚玉，没有否认，只是挑了挑眉：“楚姐，如果我说是呢？”
楚玉深吸一口气，感觉血压有点高。
队内恋爱，大忌。
如果是两个替补也就罢了，但这可是Aq的双c！
全联盟最顶级的两个明星选手！
一旦曝光，舆论能把Aq淹没，一旦分手，队伍直接解散。
“你们……”楚玉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拦不住你们。但是，约法三章。”
“第一，绝不能公开。至少在拿到S赛冠军之前，不能让粉丝和媒体抓到实锤。”
“第二，不能影响训练和比赛。如果因为感情问题导致成绩下滑，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挂牌出售。”
“第三，在基地和赛场上，收敛点！别以为大家都是瞎子！”
秦封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神色变得郑重。
“楚姐，你放心。”
“我比任何人都更想赢。因为只有赢了，我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至于公开……”
秦封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远处被粉丝包围签名的时衍，眼神温柔。
“在拿到S赛冠军之前，我会做他最好的影子。”
......
五月。
Aq战队作为LpL春季赛冠军，身披国旗，远赴冰岛雷克雅未克，参加mSI季中冠军赛。
这是秦封第一次出国打比赛，也是时衍时隔两年重返国际舞台。
冰岛的天气很冷，阴沉，风大。
Aq全员抵达酒店时，已经是当地时间晚上十点，但外面依然有着微弱的亮光。
极昼快要来了。
“这就是mSI啊。”
秦封站在酒店阳台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看着远处灰蓝色的海面和火山岩。
“冷吗？”
时衍拿着两杯热咖啡走出来，递给他一杯。
“有点。”秦封接过咖啡，借着身体的遮挡，悄悄勾住了时衍的小指，“不过有你在就不冷。”
时衍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甩开。
“这次的对手很强。”
时衍看着远方，语气变得严肃。
“你是说LcK的冠军，KtG战队？”
他们的中单Id叫GE.，打法凶悍，英雄池深不见底，是时衍在国际赛场上最大的宿敌。
而KtG的下路组合，更是以零失误着称的机器。
“GE.”时衍念着这个名字，眼底燃起战意，“两年前的洲际赛，我输给过他一次。那是我的心魔。”
那是时衍职业生涯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手伤初愈，队友拉胯，被GE.在塔下强杀，成为背景板。
秦封感受到了时衍手掌的收紧。
他反手握住时衍的手，用力捏了捏。
“那是以前。”
“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
秦封转过身，背靠着栏杆，看着时衍的眼睛。
“这次，我会把他的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管他是什么魔王，在Aq的双c面前，都得给我跪下。”
时衍看着少年狂妄又自信的脸，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是啊。
现在的Aq，有最锋利的矛，也有最狂的刀。
“好。”时衍喝了一口咖啡，嘴角微扬，“那就把奖杯带回LpL。”
......
三天后，mSI小组赛正式打响。
Aq的首战对手是来自北美的qL战队。
赛前垃圾话环节，qL的Ad在推特上发了一张p图。
把Aq的队标踩在脚下，并配文：“LpL的下路？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我会教教Kaiser什么叫运营。”
秦封看到这条推特的时候，正在后台休息室吃香蕉。
他面无表情地关掉手机，把香蕉皮扔进垃圾桶。
“衍哥。”
“嗯？”
“这一把，我不玩功能性Ad了。”
“你想玩什么？”
“卡莉斯塔。”
比赛开始。
这一场，秦封向全世界展示了什么叫LpL式的运营。
那就是——把你杀光，兵线自然就进塔了。
一级团，秦封操控着卡莉斯塔，利用被动疯狂跳跃，硬是在一级就把qL的下路双人组赶出了经验区。
三级线杀。
六级，时衍的加里奥大招落地，配合卡莉斯塔的大招【命运的召唤】，把辅助扔进去开团。
这是一场屠杀。
15分57秒。
Aq推平了qL的基地，刷新了mSI历史上的最快比赛记录。
秦封的卡莉斯塔战绩10\/0\/2，踩着qL全队的尸体跳舞。
赛后握手环节。
秦封走到那个发推特的Ad面前，笑着握了握手，用流利的英文说了一句。
“Your operation is good. but my spear is faster.”
（你的运营不错。但我的长矛更快。）
......
后台通道。
Aq全员刚结束比赛往回走，迎面碰上了正准备上场的KtG战队。
狭路相逢。
空气瞬间凝固。
KtG的中单GE.走在最前面。他个子不高，戴着圆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但眼神却冷得像冰。
他停下脚步，目光越过众人，直直地锁定了时衍。
“oracle。”GE.开口了，“好久不见。”
时衍停下脚步，神色平静：“好久不见，GE.。”
“听说你找了个很厉害的新Ad。”
GE.瞥了一眼时衍身边的秦封，眼神轻蔑。
“希望这次，你能撑到见我的那一刻。别在半决赛就回家了。”
时衍还没说话，秦封先动了。
他上前一步，挡在时衍身前，利用身高的优势俯视着GE.。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银色的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又“啪”地一声合上。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安静的通道里格外刺耳。
“老头子，话别太多。”
秦封用中文漫不经心地说道，眼神里满是挑衅。
“洗干净脖子等着。决赛见。”
虽然听不懂中文，但GE.显然看懂了那个眼神。他冷哼一声，带着队伍擦肩而过。
等KtG走远了。
时衍看着秦封，无奈地笑了：“你叫他老头子？他才21岁。”
“看着老气横秋的，不讨喜。”
秦封把玩着打火机，转头冲时衍眨了眨眼。
“而且，谁让他盯着你看？我不爽。”
时衍心里一暖。
他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但这一次，他不怕了。
因为他的骑士，已经拔剑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