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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锁芯”之力微微震颤,散逸出一丝更加凝练沉静的光晕。
暗红的“伪龙”核心不安地蠕动了一下,表面那种贪婪吞噬的意念似乎被某种更复杂的东西(困惑?好奇?)短暂地干扰。
银色的“影之匙”残留则闪烁了一下,流淌的速度似乎加快了微不可察的一丝。
这变化极其短暂,稍纵即逝,却真实存在!而且,是在聂九罗完全没有主动引导、甚至没有集中精神的情况下,自发产生的!
聂九罗瞳孔微缩,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银阑几乎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她气息的细微变化。“怎么?”她立刻问。
“……它们……”聂九罗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滞涩,“刚才……好像……同时‘动’了一下……在我……看她的时候。”
银阑的视线立刻锐利地转向沈寻,又转回聂九罗身上,银灰色的眼眸里光芒流转,仿佛在急速推算着什么。
沈寻被看得有些莫名,又有些紧张:“我?我怎么了?”
银阑没有立刻回答,她再次看向地上那张残页,目光落在“公约数”和“外力引导”那几个字上,若有所思。
“外力引导……共鸣……”她喃喃自语,随即抬眼,目光在聂九罗和沈寻之间来回扫视,“聂九罗,你再试一次。就像刚才那样,看着沈寻,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刻意去引导力量,只是……‘看’。”
聂九罗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在银阑和沈寻的双重注视下,这种被要求进行的“看”,让她感到一种近乎公开处刑的窘迫和……心慌。但她还是依言,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那丝莫名的悸动,将目光再次投向沈寻。
这一次,她看得更加“刻意”,反而没有了刚才那种无意间的自然。体内的三条河流依旧混乱冲撞,毫无反应。
“……不行。”聂九罗有些挫败地移开视线,“好像……只有无意间才行。”
“无意间……”银阑重复着这个词,眼中光芒更盛,“也就是说,触发这种‘同步涟漪’的,不是你‘看’这个动作本身,而是你在‘看’的时候,无意识产生的某种……‘状态’或‘意念’。”
她追问聂九罗:“刚才你看沈寻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或者,感觉到了什么?”
聂九罗的耳根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热。她抿紧嘴唇,拒绝回答。难道要她说,刚才那一瞬间,她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沈寻在火光下的侧脸……看起来有点……让人移不开眼?或者说,在那短暂的对视里,她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让她冰冷混乱的内心产生一丝微弱暖意和……安定的东西?
这太难以启齿了。
沈寻看着聂九罗窘迫沉默、耳根泛红的样子,心中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她试探着开口:“阿罗……你刚才看我,是不是因为……我在你身边,让你觉得……没那么……孤单了?”
这句话问得直白,甚至有些莽撞。但沈寻直觉地感到,这可能触及了某个关键。
聂九罗的身体猛地一震!她倏然抬头看向沈寻,琥珀色的眼眸里充满了被说中心事的惊慌和一丝……狼狈。
她虽然没有承认,但那反应,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银阑猛地吸了一口气,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我明白了!”她低声道,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不是情绪,不是记忆,也不是物品……是‘联系’本身!是‘存在’本身!”
她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语速加快:“‘伪龙’的核心是怨念、饥渴和吞噬,它渴望‘存在’和‘完整’;‘锁芯’的根基是守护、责任和封印,它维系着聂家的‘存在’和界限;‘影之匙’残留的本质是‘连接’与‘渡虚’,它指向不同‘存在’状态之间的通道!而沈寻,对你而言,她的‘存在’,代表着‘信任’、‘陪伴’、‘不被抛弃’——这些,恰恰是对抗孤独、填补饥渴、甚至超越封印责任的一种……更鲜活、更‘当下’的‘存在’意义!”
她停下来,目光灼灼地看着聂九罗:“所以,当你无意识地将沈寻的‘存在’,作为一个稳定的、温暖的‘参照点’纳入感知时,你体内那三种原本冲突的力量,因为都与‘存在’有着不同层面的关联,竟在那一刻,自发地产生了极其短暂、极其微弱的‘频率共鸣’!”
沈寻听得似懂非懂,但核心意思她抓住了——自己的存在,对聂九罗梳理力量有帮助,而且是一种很本质的帮助。
聂九罗则完全怔住了。银阑的分析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从未思考过的角度。她一直视沈寻的靠近为负担,为风险,为可能伤害对方的愧疚之源。却从未想过,沈寻那固执的、温暖的、不肯放弃的存在本身,竟然能和她体内这些混乱而危险的力量,产生如此奇特的、正向的共鸣。
“可是……这太不稳定了。”聂九罗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地说,“无意识……无法控制……”
“所以你需要练习!”银阑斩钉截铁,“不是练习如何‘看’她,而是练习如何将她的‘存在’——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在你意识中代表的那种‘温暖、稳定、陪伴’的‘意象’——内化,作为一个稳固的‘精神坐标’或‘情感锚点’。”
她重新蹲下身,指着残页上那个交汇点:“试着把这个点,想象成‘沈寻存在的意象’。然后,不是让你体内的力量去‘服从’或‘模仿’这个意象,而是让它们各自以不同的方式,去‘回应’或‘关联’这个意象。”
她看向聂九罗,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期许:“比如,‘锁芯’的力量可以回应为‘守护这份存在’;‘伪龙’核心可以尝试(非常小心地)将那份吞噬饥渴,部分转化为‘想要靠近和保有这份温暖’的……不那么具有破坏性的倾向;‘影之匙’残留则可以成为连接你意识与这个‘意象’的稳定通道。这很难,非常难,而且充满风险,尤其是涉及‘伪龙’核心的部分,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反向侵蚀。但……这或许是唯一可能建立‘内部秩序’的方向。”
聂九罗听着,感觉像是天方夜谭。将沈寻的“存在”作为内化的坐标?引导“伪龙”核心的饥渴去“靠近温暖”?这简直比在刀尖上构建房屋还要荒诞危险。
但……刚才那短暂的、自发的“同步涟漪”又是如此真实。
她转头,再次看向沈寻。
这一次,沈寻没有回避她的目光,而是迎了上来,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压力,只有一如既往的坚定和……鼓励。她甚至轻轻点了点头,仿佛在说:你可以的,试试看。
那股熟悉的、微弱却清晰的暖意,再次从聂九罗冰冷混乱的心湖深处悄然泛起。
“……我试试。”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说道,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
银阑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只是将那张残页小心地折好,递给聂九罗:“有空多看看,揣摩一下我师父画这个结构时的思路。不一定要完全照搬,重要的是理解其中‘平衡’与‘关联’的意味。”
夜色渐深,火堆渐熄。
沈寻陪着聂九罗回到木屋。两人各自安顿,没有再多交流。但空气里,似乎多了一种无形的、紧绷而又蕴含着某种可能性的张力。
聂九罗躺在榻上,没有立刻调息。她闭上眼睛,尝试在脑海中,去“构筑”银阑所说的那个“意象”。
不是沈寻具体的样貌或声音,而是一种……感觉。一种当她靠近时,掌心传来的温度;一种当她固执地不肯离开时,眼中闪烁的光芒;一种当她笨拙地分享生活碎片时,语气里的鲜活;甚至……一种当她安静地睡在身边时,那平稳呼吸所带来的、近乎奢侈的安宁感。
这感觉起初很模糊,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但当她反复回想那些细碎的、共同经历的瞬间,那些温度、光芒、鲜活和安宁的碎片,便慢慢汇聚,逐渐凝聚成一个朦胧却温暖的“光团”,静静地悬浮在她意识深处那片狂暴能量海洋的上方。
她尝试着,极其谨慎地,将一丝“锁芯”的力量(守护的意念),如同探出的触须,轻轻“触碰”那个光团。
金色的光芒微微流转,似乎对那光团并不排斥,反而有一丝微弱的“亲和”。
她又尝试着,用更微弱、更警惕的意识,去“感受”体内那暗红色的核心。那核心依旧充满了混乱的饥渴和怨毒,但在她的意识刻意引导下,当她将一部分注意力集中在那意识上空的“温暖光团”时,暗红核心那盲目的吞噬欲望,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茫然的“停顿”,仿佛被那陌生的、非食物的“温暖”所困惑。
至于银色的“影之匙”残留,它本身就有“连接”的属性,当聂九罗的意识在“光团”和自身核心之间来回时,它似乎自然而然地充当了某种微弱的“桥梁”,让整个过程显得不那么……滞涩。
这远谈不上“秩序”,更谈不上“平衡”。
但至少,这是一个开始。
一个将“她”的存在,正式纳入这场凶险的、关乎生死与自我存亡的战争之中的开始。
窗外,鸦寂谷的夜,依旧深沉寒冷。
但在这个简陋的木屋里,一颗冰冷而混乱的心,正笨拙地、艰难地,尝试点亮一盏属于自己的、或许能照亮前路的……微弱的灯。
而灯的燃料,是另一颗心,固执燃烧传递过来的、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