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头戏来了。” 易天用手指在平板上划过，“‘天眼’系统，轨道战略级武器，首次实战。”
“这个不能按次算了，得按秒算。从启动到照射结束，总共是九分三十七秒。”
“抹个零头，算九分半。这个价格嘛…… 得让精灵们明白，和平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还有，最后的‘东风快递’，战略核打击服务。” 易天的笑容变得更加“和善”，“这个属于最高机密，清单上不能明写。”
“我们就换个名目，叫…… ‘高价值目标定点清除及大规模场地净化服务’。”
“另外，还有战后重建、废墟清理、环境评估、核污染治理…… 这些都是咱们的强项，可以给他们提供一揽子解决方案，打包价，九五折优惠。”
“哦，对了，还有那帮地精。” 易天眼神一冷，“把他们的飞艇舰队给我扣了！”
“就说他们违反了《冈瓦纳大陆反分裂国家法》及《战时盟友互信条例》，不仅要没收作案工具，还要处以巨额罚款。”
“罚金嘛…… 就用来补偿我们这次行动中，受损的坦克和牺牲的兽人战士吧。”
林泽天听得目瞪口呆，手中的笔都快拿不稳了。
他突然觉得，巫妖王凯斯，可能不是死于核弹。
他很可能是被总督的这份账单，给活活吓死的。
“总督……” 林泽天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么算下来…… 暗夜精灵怕不是要把永恒之井卖了，才还得起啊？”
“诶，话不能这么说。”
易天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们这是在帮助他们进行‘战后资产重组’。他们现在没钱不要紧，可以拿资源抵债嘛。”
“比如，某些稀有矿脉的永久开采权啊，某些魔法植物的独家经营权啊，或者，允许我们在他们首都旁边，建一个‘军事交流与后勤保障基地’，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嘛。”
“战争，打的是政治，是经济。”
易天站起身，拍了拍林泽天的肩膀，透过指挥车的舷窗，看着那座正在废墟上重新焕发生机的古老城市，眼神深邃。
“小林，记住。”
“一个优秀的商人，不仅要会赚钱。”
“更要学会，创造需求。”
窗外，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照亮了满目疮痍的大地。
对于卡多雷而言，漫长的黑夜过去了，但属于大秦岭的“黎明”，才刚刚到来。
战争的硝烟尚未散尽，卡多雷的欢庆也只持续了不到十二个小时，就被一份清单的出现，带入了一个更加现实，也更加令人头皮发麻的阶段。
这份清单，由大秦岭总督办公室拟定，林泽天队长亲自递交，标题起得冠冕堂皇——《关于“卡多雷紧急人道主义救援行动”及“盟友联合反恐特别军事行动”的费用明细与战后重建合作意向书》。
当这份用龙国方块字和冈瓦纳大陆通用语双语打印，厚达上百页，装订精美的“意向书”被摆在临时充当指挥部的月神殿偏殿长桌上时，在场的所有异族领袖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大祭司泰风语，这位刚刚被推举为卡多雷临时执政官的精灵领袖，看着清单首页那串长得让她数了好几遍才确认位数的总金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再次昏厥过去。
“易…… 易天总督。” 泰风语的声音干涩而颤抖，她指着清单上的数字，感觉自己上千年养成的优雅和从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
“这个是不是你们的印刷魔法阵，多印了几个圈？”
“哦？是吗？我看看。”
易天总督，这位刚刚以“救世主”形象降临的男人，此刻正像个斤斤计较的菜市场老板，从林泽天手里接过一份副本，煞有介事地戴上一副金丝眼镜，逐行审阅。
“嗯…… ‘空运到家’运输大队，旋翼机紧急出动费用，没错。”
“运输大队，地面突击费用，这个我们已经打了对折了。”
“‘天眼’系统启动费用…… 泰风语女士，您可能不知道，这东西在天上挂着，每天的维护费都够养活你们十个精灵军团了。”
“这次为了救你们，我们是冒着系统报废的风险强行启动，属于超常规服务，价格上浮百分之三百，已经是看在女王陛下的面子上，给了内部友情价。”
易天的手指，最终落在了清单的最后一项上。
“至于这笔‘高价值目标定点清除及大规模场地净化服务’……”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狡黠的光芒。
“考虑到其一劳永逸地解决了亡灵天灾的核心威胁，并且附赠了一块未来数百年内都无需担心任何生物侵扰的‘绝对安全区’，我认为，这个收费，是相当公道的。”
公道？
在场的矮人领主波林·铁手和巨魔督军拉克戈尔，偷偷瞥了一眼那串数字，然后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波林·铁手觉得，把他和他所有的族人连同他们铁炉堡山脉下的所有秘银矿脉打包卖了，大概也只够支付那朵“大蘑菇”的零头。
拉克戈尔则挠了挠他那硬朗的下巴，第一次觉得，他们巨魔部落那种以物易物的原始交易方式，其实也挺好的。
至少，他看不懂这么复杂的账单，也就不会有这么大的烦恼。
“可是…… 我们根本付不起。” 泰风语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
卡多雷的国库在之前的战争中消耗一空，城市被打成废墟，子民死伤惨重。
现在的暗夜精灵，可以说是一穷二白。
“别急嘛，泰风语女士。” 易天合上清单，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微笑，“我们大秦岭，一向以乐于助人、扶危济困而闻名。”
“考虑到卡多雷目前的实际困难，我们当然不会逼着你们砸锅卖铁。”
他顿了顿，抛出了真正的目的。
“我们经过审慎研究，为贵方量身定做了一套灵活的、可持续的‘债务重组与资源置换’方案。”
“简单来说，钱，你们可以慢慢还，甚至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