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里的白塔占地面积大的吓人，秋念葵一度怀疑是不是掏空了整个城市的地下。
不然怎么可能还有有轨电车？！
“真夸张。连有轨电车都能开到地下来了吗？”秋念葵一脸震惊地坐在位置上，看着车厢内贴着的“礼让向导，有序乘车”的标示喃喃道：“这都能算是个小城市了吧？从员工宿舍到行政圈竟然还要坐车？”
“不远，只有不到十公里的路程，哨兵每日锻炼行程的四分之一不到。”贺江亭站在秋念葵前面，手拉着电车垂下的扶手：“只是你可能不习惯这种徒步行进。”
秋念葵：“我又行了。刚刚的话当我没说。”
听到两点之间的距离，她瞬间闭嘴乖乖享受起科技进步带来的福利。透过两侧的车窗，除却单独隔离有轨电车轨道的绿化带，秋念葵见双向八车道的道路两边都是形形色色的不明建筑。
“这些都是小店吗？”
“少数是的。多数是向导空闲时用来接单的私有建筑。”顺着秋念葵的视线，贺江亭转头跟着一起看向窗外：“b级或b级以上的向导，可以向中央白塔申请一块地皮作为自己的私宅自建房规划用地。”
“这块地皮在向导任职满十五年后，全权属于向导所有。配备相关土地不动产登记，自建房建设许可，还有土地商用允许等等。”
“不过多数向导的地皮都处于闲置状态。”
“啊？”秋念葵不可思议地张大嘴：“你是说，有地放着在那长草，等着它大地生小地？”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秋念葵心疼地捶了两下胸口。“那你说如果我低价收购的话——”
“抱歉，这部分土地不能转卖。”
......
有轨电车的途经站刚好有白塔行政大厅站，出了站门再步行几十米就到了目的地。
“你们白塔的日子过得也太好了。”秋念葵仰着头，感觉脖子都快断了还没看到行政大楼的顶端，只能隐约从夸张的反光中看到一个貌似楼顶的黑色小点。
“这里真的是地下吗？”为什么大楼能建得这么高？！
“地下？”前面带路的贺江亭站在原地，侧过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你为什么会觉得白塔建在地下？”
“你不是误闯。”
在发问时，他就没指望秋念葵能回答自己的问题。
“中央白塔建在沿海城市边缘，这里是污染最少的地方，也是能为向导提供最安全稳妥的地区。”
“竟然不是地下？”秋念葵讶异得抬起头：“那这轮太阳不是人造太阳？”
明明看起来和哨塔顶上挂着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是‘真实之眼’，用来捕捉白塔内所有的‘恶意’和‘意外’。”男人的目光悬停在秋念葵面上细细打量了一会，确认她并非在演戏作假后才又抬起步子继续向大厅里走：“包括你的出现，‘真实之眼’会将所能涉及的全部都记录下来。任何罪恶都无他逃脱它的监视。”
又抬头看了眼这个巨大的“人造太阳”——不是，或许要称之为“真实之眼”，秋念葵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就像一个超大号的带ai识别的摄像头？”
“差不多。”
进了行政大厅，贺江亭的话陡然少了，一路走一路问的秋念葵收到的回答都是寥寥的几个字。
“到了，就是这里。”
站在一间空荡荡的办公室前，贺江亭止住步子。
“你好，是秋——小姐吗？”早早站在门外迎接的白衣女人轻声询问：“我这边收到了贺部长的体检预约，表单里填的是一位a级女性向导。”
“对对对，是我。”秋念葵跟贺江亭对视一眼，确认逃不掉后便主动开口，没再让对面小心翼翼的女人为难：“需要抽血化验吗？我刚好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那怎么行！”
女人瞪圆了眼，狠狠用目光谴责地刮了贺江亭一眼。“贺部长，就算关心向导的身体也不能让她到现在都不吃不喝呀！”
“真是太乱来了——”
说罢，她匆匆跑进室内，拎了一个饭兜出来。
“刚好到了吃饭的时间点，我自己带了些菜当午饭。如果秋向导不嫌弃的话，可以简单吃两口垫一下肚子。”说着，她掏出里面独立包装好的小面包递过来：“这个是我自己烤的贝果，昨晚刚做好。”
被突如其来的关心打了个措手不及。
秋念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真的不饿，如果饿的话就先去食堂了。再说了，这里做体检不用抽血化验吗？”
“秋向导之前是不是没来过咱们向导绿通的医疗室？”
在她开口解释之前，贺江亭率先张口：“秋向导来自塔外。是摘星计划里第一批先遣者。”
“摘星计划？”秋念葵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名词，没想到引来了对面医疗人员的惊呼声。
“原来秋向导是塔外的新人啊。”她捧着脸，声音羡慕：“早就听说白塔为了缓解哨兵与向导数量不对等，特意在塔外搜寻符合资质的向导。原来真的可以找到啊。”
通过她的话，秋念葵大概知道了这个所谓的“摘星计划”，就是在现代社会搜寻拥有向导倾向的普通人。
比如她。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真是被这个“摘星计划”，从挤挤攘攘的上班群体中“摘”出来的。
“对。我是新人。”秋念葵朝她笑了笑：“在我们那边入职体检都是抽血啊，拍ct啊，量个血压什么的。我以为这边也一样。”
“毕竟跨了两个界呢。”医护人员怜爱地摸了摸秋念葵的手腕，用手指圈了一下粗细：“你瞧瞧，我就说塔外的日子不是向导能过的。这手腕——倒是不太细哈。”
“总之！”她收起之前刷帖子时，同事一起构思的面对不知有无的塔外新人的欢迎词，“欢迎秋向导加入我们白塔的大家庭！”
“希望以后你也能习惯新的生活和新的工作！”
将手中的贝果递给秋念葵，女人笑眯眯地把贺江亭拦在门外，引她进了医疗室。
“老师，摘星计划的第一人来了。”
“外面真的有向导。A级呢！”
“是吗。”背对着两人的男人从试验台前起身，转头看向门边的方向。“初次见面，我叫白主任。”
“不用问 。就是你想的那两个字，主任的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