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复苏的第一天，世界并没有立刻陷入混乱。
金色光柱在凌晨三点悄然散去，但空气中的灵气浓度却暴涨了百倍。赵凡站在阳台上，深吸一口气，感觉一股暖流顺着鼻腔涌入肺腑，四肢百骸都透着股说不出的舒坦。那气流并非寻常的温热，倒像是无数细小的光粒，顺着血管游走，所过之处，昨夜因点化小乖而透支的疲惫感竟消散了大半。楼下的绿萝一夜之间抽出新芽，叶片翠绿得发亮，叶脉间甚至能看到淡淡的光晕流转，连邻居家那只病怏怏的老猫，都能矫健地跳上墙头，对着初升的太阳发出洪亮的叫声——那叫声里带着细微的灵力波动，震得窗台上的空花盆轻轻颤动。
新闻里，官方正式公布了“灵气复苏”的消息，语气平静得像是在播报天气预报：“……经检测，全球灵能浓度已恢复至‘正常水平’，相关部门将启动‘灵能适应计划’，请市民保持理性，配合登记……”主播的袖口下露出半截银色手环，赵凡一眼就认出那是灵能探测器的简化版，看来官方早有准备。
网络上炸开了锅。赵凡划开手机，推送消息像潮水般涌来：有人晒出自己突然拥有的“超能力”——能徒手捏碎核桃，指缝间还残留着淡金色的灵能光晕；有人贴出宠物的变化——德牧能用爪子拧开矿泉水瓶，橘猫一蹦三米高，精准抓住掠过窗台的麻雀，鱼缸里的金鱼竟能跃出水面，在空中划出一道水光弧线；还有人翻出爷爷留下的线装旧书，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的“吐纳法”旁，被批注了密密麻麻的现代注解，发帖人说按此法打坐半小时，竟能感觉到丹田发热。
赵凡没心思刷手机。他正忙着研究点化后的小乖和那台三星堆笔记本——如今它有了个更贴切的名字，无限灵枢。
“小乖，扫描无限灵枢，看看有没有新功能。”他把笔记本平放在桌上，玉璋镶嵌的背面正泛着柔和的青光，与窗外的晨光交相辉映。
小乖的卡通头像在屏幕上转了个圈，原本简单的线条轮廓变得细腻了些，蓝宝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灵动的蓝光：“正在扫描……检测到新功能‘界域探查’（初级），可探查半径100米内的灵能节点和空间波动……另外，无限空间扩容至500立方米，解锁‘灵能储物’模式，可保鲜灵植、稳定灵具能量哦！”
“界域探查？”赵凡挑眉，指尖在触摸板上轻点激活。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幅半透明的蓝色网格图，像游戏里的全息地图，网格上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点——绿色的是植物，分布在阳台和楼下的绿化带，其中以那盆绿萝的光点最为明亮；黄色的是动物，除了邻居家的老猫，还有几只飞鸟掠过网格边缘，留下转瞬即逝的光轨；红色的是高浓度灵能物品——他手里的无限灵枢和昨天带回的青铜鼎碎片，正散发着刺眼的红光，像两颗小型恒星，在网格中央形成明显的能量漩涡。
“红色代表高浓度灵能物品。”小乖的声音带着雀跃，头像旁边弹出一行小字：【检测到宿主灵能亲和度89%，远超普通觉醒者（平均12%）】，“主人看那边——”
网格图突然放大，指向隔壁王奶奶家的方向，一个橙色光点正在缓慢移动，轨迹蜿蜒，像是在修剪什么。赵凡探头望向窗外，只见王奶奶正坐在院角的石凳上，拿着一把磨得锃亮的旧剪刀修剪月季花枝，剪刀开合间，刃口泛着淡淡的白光，剪下的花枝落地后，断口处竟迅速凝结出一滴晶莹的液珠，那是植物灵气外泄的迹象。
“那把剪刀用了五十年，是王爷爷年轻时在铁匠铺给她打的。”赵凡想起昨天帮王奶奶搬花盆时，老人念叨的往事，“王爷爷走了快二十年，剪刀一直被王奶奶收在樟木箱里，前天才翻出来用。难道普通物品用久了，也能吸收灵气？”
“是的呢。”小乖调出一组动态数据，屏幕上浮现出剪刀的三维模型，刃口处标注着“微弱精神印记+灵气附着”，“长期与生物接触的物品，会残留使用者的精神印记，就像给物品刻上了‘专属标签’。灵气复苏后，这些印记会变成‘灵能锚点’，引导游离的灵气聚集——王奶奶的剪刀沾过她的手温、她的情绪，甚至可能沾过王爷爷打铁时残留的火气，这些都成了灵能聚集的养分。”
赵凡忽然想起自己的旧钢笔。那是穿越前母亲送的生日礼物，跟着他经历了车祸和穿越，笔帽上还留着他啃咬的齿痕。他从笔筒里抽出钢笔，界域探查的网格图上立刻多出一个淡橙色光点，虽然微弱，却稳定地散发着能量。
“看来不止是古董，常用的旧物都有可能‘通灵’。”他摩挲着钢笔，突然意识到官方公布的“灵能适应计划”背后，恐怕藏着更复杂的考量——当家家户户的旧物都开始聚集灵气，当普通人也能轻易觉醒能力，秩序该如何维持？
这时，小乖的头像突然闪烁起来，网格图上出现一个急促跳动的紫色光点，正从小区西门的方向快速靠近。
“警告！检测到异常灵能波动！能量等级F+，带有攻击性特征！”小乖的声音变得严肃，屏幕上弹出光点的实时影像——那是一条半米长的野狗，皮毛纠结，眼睛泛着猩红，嘴角挂着涎水，正低着头狂奔，所过之处，绿化带上的花草瞬间枯萎，网格图上的绿色光点成片熄灭。
赵凡抓起桌上的青铜鼎碎片，碎片入手冰凉，却传来一股沉稳的力量。他想起无限灵枢的空间里还放着那把军用匕首，是上次处理书怪时顺手收起来的。
“小乖，标记它的移动路线。”他握紧碎片，看着紫色光点离自己所在的楼栋越来越近，“看来灵气复苏带来的，不止是惊喜。”
窗外的老猫突然炸毛，弓起身子发出威胁的低吼。赵凡知道，平静的第一天，要提前结束了。而界域探查网格图的边缘，更多的淡紫色光点正在缓缓亮起，像潜伏在暗处的眼睛，正悄然注视着这个刚刚苏醒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