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力调停!”弥彦心头猛地一震,握着苦无的手指下意识收紧,指节泛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震惊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忧虑。
“松大哥……不,前辈,以雨隐村如今的力量,还不足以对抗五大国吧?”他艰涩地挤出这句话,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审讯室,以及那具早已冰冷的尸体。半藏死了,雨隐村的最高统治者在他们面前被轻描淡写地抹杀,这固然振奋人心,但也意味着雨隐村将彻底暴露在各国的视线之下。
龙转身,深邃的目光落在弥彦身上。窗外狂风呼啸,将他额前的碎发吹起,露出那双平静中蕴含着无限力量的眼睛。
“对抗?”龙轻声重复,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我何时说过要和他们‘对抗’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弥彦,你觉得,五大国发动战争,是为了什么?”
弥彦一愣,下意识地回答:“为了……争夺资源,争夺土地,为了各自的利益。”
“利益。”龙点了点头,那双眼眸仿佛看透了世间一切的纷扰,“而我,只是要改变这个‘利益’的定义,或者说……改变他们获取利益的方式。”
他走到破碎的窗边,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他的脸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这世界,战争持续太久了。所有人都在苦痛中挣扎,而那些高高在上者,却乐此不疲。雨隐村只是一个缩影,忍界所有小国,所有无辜的平民,都是这场棋局中的棋子。”
“所以,要打破棋局,就必须掀翻棋盘。”龙的语气愈发坚定,“而掀翻棋盘,并不意味着要和所有棋手拼命。”
小南看着龙的背影,心中那份因亲近而产生的依赖感逐渐转变为一种近乎崇拜的敬畏。她从没见过有人能以如此平静的姿态,去谈论颠覆整个忍界的事情。
长门那双轮回眼在长发下微微闪烁,他感受着龙体内那股浩瀚而又内敛的力量,那力量与他自己的轮回眼查克拉共鸣,让他隐隐明白,这个男人,或许真的能带来弥彦梦想中的和平。
“但具体要怎么做?”弥彦追问,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这关系到他为之奋斗一生的梦想。
“放心吧,有我在。”龙侧过头,给了弥彦一个足以安抚人心的眼神。
“我并非要以卵击石,也不是盲目地去硬碰硬。我所说的‘武力调停’,更多的是一种……示威。”龙的目光转向窗外那漆黑的夜空,仿佛能穿透雨幕,看到遥远的五大国。
“在规则之外,才能制定新的规则。”
他心里清楚,这个世界不过是虚拟的副本,是白夜老板用来“培训”他们的一个战场。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挣扎,从某种意义上说,都只是一段“程序”。但,世界是假的,爱是真的。岚对小南的爱,弥彦对和平的渴望,长门对挚友的追随,这些情感是如此真实,以至于让他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旁观者,也无法置身事外。
爱是真的,世界就是真的,所以他发自内心的希望,这个初生的晓组织能够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
给这个世界带来真正的火种和希望。
他曾是蒙奇·d·多拉格,在海贼王的世界里,为了推翻腐朽的天龙人统治,建立一个自由平等的国度,他隐忍、布局、等待。而在这里,他得到了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一个可以更直接、更暴力地验证自己理念的机会。
白夜老板曾说,他们在这里的行动,将决定他们在现实世界所能获得的力量和未来。那份力量,他需要,但更重要的是,他要用这力量,去保护那些他愿意保护的人,去实现那些他曾未竟的理想。
他知道,忍界的五大国,早已被长期的战争磨砺出了一套固定的思维模式。他们习惯了用刀剑和忍术来解决问题,习惯了用流血牺牲来丈量利益。但龙要做的,是让他们看到,除了战争,还有另一种选择,一种能带来真正和平的选择。
龙看着弥彦,他对这个孩子寄予厚望。
“武力调停……”
弥彦还在咀嚼着这几个字。
对抗五大国?
哪怕是半藏,也只是在三大国的夹缝中周旋,利用地利与自身的威名,换取一丝喘息之机。
而眼前这个男人,却要主动出击。
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弥彦张了张嘴,想要劝阻,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一只冰凉的小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角。
是小南。
少女的眼眶依旧泛红,但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却没有半分怀疑与动摇。
“我听松大哥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不知为何,在这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身上,她感觉到了一种熟悉无比的安心感。就像当初,那个愿意为她抵挡一切风雨的哥哥一样。
他们是同一种人。
是那种,只要站在他们身后,天塌下来都不用怕的人。
弥彦身体一震,看向小南决然的侧脸,又看了一眼身旁沉默不语、但长发下轮回眼光芒微闪的长门。
他忽然明白了。
晓创建的初衷可是要给这个世界带来和平的,区区五大国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松大哥杀了半藏,替岚报了仇,他的恩情根本还不完。
“前辈!”
弥彦猛地单膝跪地,右手紧紧按在胸口,这是雨隐村忍者表示最高敬意的礼节。
“我同意您的决定。”
龙将弥彦扶了起来,目光转而投向了那扇破碎的窗户。
雨声如鼓,敲打着这座钢铁与管道构筑的迷宫。
“在此之前,还需要先解决村子内部的一些事务。”
小南面露忧色,往前走了一步:“松前辈,您的意思是……”
“清洗。”
龙吐出两个字,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打扫卫生,“那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侵略者。”
“弥彦,你想要和平,那就先学会怎么握刀。今天晚上的雨很大,正好适合冲刷血迹。”
“跟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