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陆承骁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当年我太混蛋，让你受了那么多苦。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苏砚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过去的伤害太深，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的，但此刻，他不想再纠结于过去。
“阿砚，”陆承骁的声音低沉，带着刻意放柔的语调，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珍宝，“上周你说想吃城西那家老字号的蟹粉小笼，我让助理订了位，今晚…..…”
“陆承骁。”苏砚打断他的话，声音很轻，他抬起头，视线终于落在陆承骁脸上，那双曾经盛满了爱慕与欢喜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片沉寂的荒芜，像被烧尽的原野，连一点星火都不曾残留，“有些事，我想我们该说清楚了。”
陆承骁脸上的笑意僵住，他隐约察觉到什么，心头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却还是强装镇定：“你想说什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慢慢聊的？”
“慢慢聊？”苏砚轻笑了一声，“陆总日理万机，我哪敢耽误你的时间。何况，有些事，慢一点说，对谁都没好处。”
“三年前，你把我送进的那家戒断机构.........”
陆承骁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艰涩地开口：“我那时候并不清楚自己对你的情谊，我只是想让你好起来，阿砚，我是为了你……”
“为了我？”苏砚重复着这三个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微微前倾身体，凑近陆承骁，目光直直地逼视着他，那双沉寂的眼睛里，终于翻涌起一丝破碎的恨意，“陆承骁，你真的以为，那是帮我？还是说，你只是想给陆家那些人一个交代？顺便把我变成一个听话的玩偶，一个不会再忤逆你、不会再提分手的宠物？”
“我没有！”陆承骁急声反驳，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我只是怕你毁了自己，阿砚，你那时那么偏执，……我没办法，我只能那样做！”
“没办法？”苏砚垂下眼，视线落在自己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上，那是在机构里留下的，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是啊，你陆大总裁永远有办法，办法就是把我丢进那个地狱，然后心安理得地过你的好日子，看着我在里面挣扎，在里面腐烂。”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压抑了太久的痛苦终于冲破了堤坝，汹涌而出：“你知道吗？进去的第一天，他们就收走了我所有的东西，包括你送我的那块手表。然后，那些所谓的‘教官’，把我关进小黑屋，三天三夜，不给水，不给饭，只因为我反抗了他们的‘规矩’。”
陆承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砚，看着那个曾经被他捧在手心呵护的人，一点点揭开自己血淋淋的伤疤。
“后来呢？”苏砚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后来我撑不住了，开始妥协，可妥协换来的不是善待，而是变本加厉的折磨。他们说，像我这样‘不知好歹’的人，就该好好‘调教’。陆承骁，你知道‘调教’是什么意思吗？”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陆承骁，目光里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是那些人，借着‘治疗’的名义，对我做尽了龌龊事。白天，他们逼我喝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药，让我浑身抽搐，意识模糊；晚上，他们闯进我的房间，一个，两个……有时候是那些所谓的‘教官’，有时候是和我一样被送进来的人，他们看中了我这张脸，看中了我是‘陆承骁的人’，哈哈哈.............。”
“别说了！”陆承骁死死地盯着苏砚，眼底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阿砚，你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