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杜山镇安全区的那天，阳光正好。城墙是用卡车残骸和钢板拼起来的，上面站着持枪的守卫，看见他们的渔船靠岸，立刻举起了信号旗。
“是联二队的暗号。”舒刚云松了口气，将船缆抛给岸上的人，“看来这里确实正规。”
登记身份时，负责接待的队员看见江永怀里的林溪，又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小远，忍不住多问了句：“这孩子……”
“他是我们从长港镇带出来的，还在恢复。”邹娟递过收集的物资清单，上面列着鱼干、野菜种子和半箱罐头，“这些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队员眼睛一亮：“种子！我们正缺这个！张医生说安全区后面的荒地能种菜，就是没种子。”他突然压低声音，“对了，你们有特殊能力吗？最近来的幸存者里，不少人觉醒了奇怪的本事。”
江永愣了下，这才想起自己的【水源净化】，舒刚云的【金属变重】，还有周蕾的【黑暗视物】——原来不是只有他们这样。
“我能让金属暂时变重。”舒刚云直言不讳。
队员眼睛更亮了：“太好了！我们正愁加固城墙的钢材不够重，怕挡不住尸潮冲击！跟我来，张医生肯定想见你们！”
安全区比想象中热闹。帐篷搭得整整齐齐，有人在晒草药，有人在修理农具，角落里几个孩子围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头，看他手里的树枝发新芽。
“那是老陈，觉醒了【催生】技能，能让植物长得快。”队员介绍道，“上次种的萝卜，三天就收了。”
老陈听见动静，抬头朝他们笑：“又来新人啦？这姑娘手里的野菜，我能让它明天就结籽。”他指的是邹娟手里没吃完的马齿苋。
邹娟眼睛一亮：“真的？我们在长港镇种了不少，就是长得慢。”
“试试就知道。”老陈接过马齿苋，指尖轻轻拂过叶片，原本蔫蔫的野菜竟瞬间挺直了腰，冒出细小的花苞。
林溪看得拍手：“爷爷好厉害！像变魔术喵！”
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个穿工装的青年正对着断裂的水管皱眉，他伸手摸了摸接口，裂缝处竟冒出银色的“焊疤”，水立刻不漏了。
“那是小李，觉醒了【金属粘合】。”队员说，“以前是汽修工，现在是安全区的‘活扳手’。”
小李看见舒刚云，眼睛一亮：“听说你能让金属变重？我这水管总被水压冲裂，你帮我弄弄？”
舒刚云走过去，指尖按在水管上。江永能看见他周身泛起淡金色的光——那是发动技能的征兆。水管突然沉了沉，接口处的金属变得暗沉，像是被压缩过。
“再试试。”舒刚云收回手。
小李拧开水阀，水流哗哗作响，水管却稳如磐石。“神了！”他兴奋地拍着舒刚云的肩膀，“晚上我请你喝野菜酒！”
张医生的帐篷里，药味弥漫。她正在给个发烧的孩子喂药，看见江永，突然指着他：“你是不是能净化水？这孩子喝了井水总吐，我怀疑水源被污染了。”
江永立刻走到水缸边，发动技能。指尖的麻痒感顺着水流蔓延，浑浊的井水渐渐变得清澈，水底的泥沙都沉了下去。
“这技能……”张医生惊讶地睁大眼，“比我们的过滤器好用多了！安全区的井最近总出问题，你要是愿意帮忙，我让食堂给你留最好的口粮。”
江永刚要答应，就听见帐篷外传来争吵声。出去一看，是小远和个瘦高的青年在抢一个铁皮罐——青年手里的罐子突然冒起白烟，小远的红书包却发出淡淡的红光，把白烟挡在了外面。
“他是小远，能……”江永想说他怕污染，却看见小远的书包红光更盛，青年手里的铁皮罐突然“哐当”一声裂了。
“我的【腐蚀】技能！”青年跳了起来，“这破书包怎么回事？”
“是【净化屏障】。”张医生走出来，若有所思地看着红书包，“小远长期接触干净水源，自己也觉醒了技能吧？能挡住带毒的东西。”
小远把裂开的铁皮罐踢到一边，从书包里掏出颗野草莓，塞进林溪手里。林溪咬了一口，突然指着青年的裤腿：“哥哥，你的裤子破了喵。”
青年低头一看，裤脚果然有个洞，正慢慢变大——是他自己的腐蚀技能没控制好。林溪伸手摸了摸那个洞，指尖闪过一丝微光，破洞竟慢慢愈合了，像是被针线缝过一样。
“这孩子……”张医生惊得说不出话。
江永也愣住了。他想起林溪总爱摸受伤的人，每次摸完，伤口似乎好得更快些。“难道溪溪也有技能？”
林溪自己也懵了，举着小手看了又看：“溪溪能补好东西？”
“是【修复】。”张医生激动地搓手，“能修复有机物！以后有人被丧尸抓伤，说不定不用截肢了！”
傍晚的篝火旁，众人围坐在一起。老陈用催生技能让野菜长出了新叶，小李用金属粘合补好了他们的消防斧，舒刚云帮食堂加固了储粮罐，江永净化了所有的饮水缸，小远的屏障挡住了角落里腐烂的垃圾气味，林溪则给每个破了洞的衣服补了补丁。
邹娟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以前总觉得技能是用来打架的，现在才发现，能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舒刚云喝了口野菜酒，点头道：“明天开始，我们分工——老陈带江永和小远种菜，小李教我金属技能的用法，邹娟跟着张医生学认草药，林溪……就当我们的‘小裁缝’。”
林溪举起小手：“溪溪还能帮大家贴伤口喵！”
小远从书包里掏出块烤鱼干，塞给林溪，自己则靠在江永身边，看着篝火发呆。江永摸了摸他的头，发现他的皮肤又白净了些——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像普通孩子一样笑出声了。
夜色渐深，安全区的鼾声此起彼伏。江永望着帐篷外的星空，想起从废弃医院到长港镇，再到如今的杜山镇，他们失去了很多，却也捡回了更珍贵的东西——不仅是彼此的陪伴，还有这些看似微小，却能让日子变得温暖的技能。
就像老陈说的：“末日里，能让种子发芽，让伤口愈合，让水变干净的，才是最厉害的本事。”
江永握紧林溪的小手，她的指尖还残留着修复技能的微光。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他们会用这些小小的技能，把日子一点点修补好，像林溪补好的衣服那样，虽有痕迹，却依旧温暖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