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穹顶的裂缝又扩大了半米，碎玻璃混着灰浆砸在殷先勇脚边时，他正盯着自己掌心突然冒出来的「技能面板」发呆——【当前技能：头发速长（持续10分钟）】。
「发胶都省了是吧？」刘伟的声音从三米外传来，他正用消防斧劈开一只扑过来的异化犬，斧刃上沾着的黏液滋滋冒烟。这家伙半小时前刚随机到【金属吸附】，此刻斧头上吸着三四枚生锈的钉子，倒成了额外的武器。
王凯缩在坍塌的售货台后面，手里紧紧攥着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他的技能是【物品保鲜】，在眼下这个连喝口干净水都奢侈的境地，倒成了三人里最实用的能力。「勇哥，北边的铁门快被它们撞开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视线越过货架缝隙，能看到门外黑压压一片扭动的身影——那些是被病毒感染的市民，皮肤呈现出腐败的青灰色，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
殷先勇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忽略头顶疯长的头发——它们已经垂到肩膀，像一堆乱糟糟的黑色藤蔓。他的技能每次生效都毫无规律，昨天是【短暂飞行】，让他侥幸从二楼跳下来时没摔断腿；前天则是【能听懂猫叫】，在这个连活猫都见不到的地方，纯属废物技能。
「刘伟，斧子借我！」殷先勇弯腰捡起一块断裂的钢管，试图用它卡住摇摇欲坠的铁门插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中，他听见刘伟闷哼一声，回头时正看到对方被一只异化犬扑倒在地，消防斧脱手滚到了自己脚边。
千钧一发之际，殷先勇突然感觉身体里涌起一股奇异的力量。他下意识地捡起消防斧，劈向那只异化犬的瞬间，技能面板再次弹出：【当前技能：武器附魔（火焰）】。
幽蓝色的火焰毫无征兆地包裹住斧刃，落在异化犬身上时，那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像被泼了汽油般熊熊燃烧起来。刘伟趁机推开它，连滚带爬地退到殷先勇身边，脸上又惊又喜：「你这技能终于靠谱了一次！」
但喜悦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随着第一只异化犬被烧成焦炭，更多的怪物从铁门的破口处涌了进来。它们似乎不怕火，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腥臭的气味弥漫在整个体育馆里。
王凯突然喊道：「我这里有个通风管道！能通到外面！」他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售货台顶上，指着墙角一个半露的金属格栅。
殷先勇的火焰附魔恰好消失，斧刃恢复了普通的铁灰色。他看了眼步步紧逼的异化群，又看了看那个仅容一人爬行的通风口，心脏狂跳起来。「刘伟，掩护我！」
刘伟立刻捡起地上的钢管，用力砸向最近的一只异化体，却被对方轻易拍飞。他的【金属吸附】对这些血肉怪物几乎没用。「快走吧！我断后！」
「废话！要走一起走！」殷先勇吼道，同时注意到自己的头发还在疯长——它们已经长到膝盖，像一道黑色的帘子挡住了部分异化体的视线。他灵机一动，猛地甩动头发，那些柔韧的发丝竟然像鞭子一样抽向怪物，暂时逼退了最前面的几只。
「这技能还能这么用？」刘伟看得目瞪口呆，趁机拽住王凯的胳膊，把他往通风口推，「你先上！」
王凯手脚并用地钻进格栅，消失在黑暗的管道里。殷先勇的头发还在变长，已经拖到了地上，像无数条黑色的蛇。他能感觉到体力在快速流失，这技能显然消耗巨大。
「刘伟，快！」殷先勇的声音有些发虚，发丝的抽打力度越来越弱，一只异化体突破防线，尖利的指甲擦过他的胳膊，留下三道血痕。
刘伟最后看了眼身后的怪物群，转身钻进了通风口。殷先勇紧随其后，在他爬进管道的瞬间，回头看到一只异化体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头发。
剧痛传来的同时，技能面板第三次亮起：【当前技能：头发硬化】。
原本柔软的发丝突然变得像钢筋一样坚硬，那只异化体的手指被死死卡在发丝间，发出骨头碎裂的脆响。殷先勇趁机扯断头发，用钢管狠狠砸向格栅，将它重新封死。
管道里一片漆黑，只有三人粗重的喘息声。王凯摸索着打开手机手电筒，微弱的光线照亮了前方狭窄的通道。
「你的头……」刘伟看着殷先勇参差不齐的短发，忍不住吐槽，「跟狗啃过似的。」
殷先勇摸了摸头皮，全是断发茬，又疼又痒。他苦笑一声：「总比被它们啃强。」
王凯突然小声说：「我的矿泉水还在。」他从口袋里掏出那瓶水，瓶身冰凉，仿佛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我们……能活下去的吧？」
殷先勇没有回答。他不知道下一次技能会是什么，也不知道通风管道的尽头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他握紧了手里的消防斧，听着管道外渐渐模糊的嘶吼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至少现在，他们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