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个抱着古筝、皮肤发绿的女人，心里那点作死的念头又冒出来了。
“阿宁，”
我压低声音对夏康宁说
“你说我们跟过去看看怎么样？万一走出这个秘境的关键就在她身上呢？”
夏康宁那双桃花眼瞪大了看我
“一瑶你疯了？那玩意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怕什么，”
“一切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再说了，你看她走路那姿势，慢吞吞的，咱们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夏康宁还想说什么，我赶紧打断他
“这样，你躲好，我过去试探试探。要是有危险，你接应我。”
“不行。”
夏康宁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太危险了，要去一起去。”
我摇摇头，认真地看着他
“两个人目标太大。你听我的，就在这个拐角躲着，看不对的话再来帮我。”
夏康宁的表情挣扎了一下，最终松开了手
“那你小心点，一有不对立刻往回跑。”
“知道了。”
我深吸一口气，从藏身的石柱后面走了出去。
江家府邸的院子里弥漫着一股陈年的腐木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霉味。那些曾经精美的雕花窗棂如今只剩下残破的骨架，像是一具具风干的尸体。
风穿过空荡荡的厅堂，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低泣。
那个抱琴的女人还站在原地，空洞的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仿佛在等待什么。
我故意踩断了一截枯枝。
“咔嚓。”
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庭院里格外刺耳。
那女人的头猛地转了过来。
她的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脖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当她那双完全灰白的眼睛锁定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然后她张开了嘴。
那不是人类的尖叫，更像是什么野兽垂死的嘶吼，尖锐、凄厉，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握紧了昭栩剑的剑柄。
下一秒，她动了。
原本慢吞吞的步伐突然变得迅疾，抱着古筝就朝我冲了过来。那速度之快，完全不符合她僵硬的动作。
我头皮发麻，转身就想跑，但脚还没迈出去，她已经扑到了我面前。
秘境之外，启元场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问道坛旁的水镜阵闪烁着各色光芒，映照着秘境中不同弟子的遭遇。
各宗长老、宗主们或坐或立，有的捋须沉思，有的交头接耳，气氛算不上轻松。
突然，又一面水镜泛起涟漪，一个身影被弹了出来，踉跄几步才站稳。
是白若曦。
她白色的弟子服上沾了些许污渍，发髻微乱，但表情依旧清冷，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微微发白的嘴唇暴露了她刚才经历的战斗并不轻松。
竹凌霜看到第二个被淘汰的又是天衍道宗的弟子，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轻哼了一声
“看来天衍道宗这一届的弟子，实力依旧也不过如此。”
刘绪申长老站在一旁，听到这话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心里冷笑。
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
沈惊寒原本正在调息，看到白若曦出来，立刻起身快步走了过去。
“若曦。”
他声音里带着关切
“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白若曦摇了摇头，声音淡淡的
“没事。”
她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水镜阵中的某一面，那面映照着夏康宁的水镜。
她的眼眸微不可察地闪了闪，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仿佛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只是错觉。
沈惊寒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目光所向，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