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曾雨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你小子干的？”
“嗯。”曾昊点点头，咽下嘴里的饭，“算是吧，我捅破的。”
他抬起头，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和疲惫。
“顺利的话，这次应该能拿个一等功。”
“另外，袁处说，还要给我报一级英雄模范的评选资格。”
“一等功？一级英模？”
曾雨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他死死盯着自己儿子，脸上的表情又是震惊又是狂喜。
“真的假的？你小子没跟我吹牛吧？”
“一级英模的评选资格，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曾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他当了一辈子警察，太清楚这个分量了。
一等功已经极其难得，多少人一辈子都摸不到边。
而一级英雄模范，那更是凤毛麟角。
是整个警界金字塔尖的存在！
“我吹这个牛干嘛。”
曾昊扒拉了一大口饭，腮帮子鼓鼓的。
“袁处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不过只是评选资格，最后能不能选上还不一定呢。”
“那也够牛的了！”
曾雨一拍大腿，激动得满脸通红。
“我儿子要当英模了！哈哈哈哈！”
他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
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着。
“不行，这事儿我得跟你妈说说。”
说着，他就要掏手机。
“爸，爸，淡定，淡定。”
曾昊赶紧拦住他。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这到处宣扬。”
“万一最后没评上，我多尴尬。”
“评不上也光荣！”
曾雨大手一挥，但还是放下了手机，兴奋劲儿却一点没减。
他重新坐回桌边，看着曾昊，越看越满意。
“好小子，给老子长脸了！”
他沉吟片刻，突然开口。
“对了，你现在住的那个破房子也该换换了。”
“我跟你妈攒了点钱，大概八十万。”
“你拿去付个首付，换个大点的。”
话音刚落，卧室门开了。
穿着睡衣的李英打着哈欠走出来，正好听见这句话。
“老曾，你睡糊涂了？”
李英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吐槽。
“八十万？在东海市买个厕所吗？”
“现在房价多贵你不知道啊？”
“八十万的首付能买到什么好地方？犄角旮旯吗？”
她走到餐桌旁坐下，端起碗，却没吃饭。
而是从旁边拿起一叠花花绿绿的宣传册，拍在桌上。
“我早就看好了。”
“市中心这几个新开的楼盘。”
“地段、户型、配套，我都研究过了。”
“儿子现在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了，以后还要当英模。”
“住的地方能差吗？那不是让人看笑话？”
李英一番话说得曾雨哑口无言。
他一个退休老头，确实不太懂现在的行情。
曾昊看着他妈这副运筹帷幄的架势，忍不住笑了。
“妈，您这是早有准备啊。”
“那当然，你是我儿子，我能不为你打算吗？”
李英白了他一眼，随即又叹了口气。
“就是这预算……我想着给你买个大平层，一步到位。”
“以后结婚也不用再换。可这钱，还差一大截。”
曾昊看着父母为自己操心的模样，心里暖暖的。
他清了清嗓子，决定再给二老上一剂猛料。
“咳咳。”
“爸，妈，其实除了那个一等功和英模评选资格，还有个事儿。”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还有什么事？你小子别大喘气！”
曾雨急了。
曾昊嘿嘿一笑，慢悠悠地说道。
“市局下了个文件，要给我一个‘特聘刑侦专家’的身份。”
“聘书今天晚上的庆功宴上，杨支队会亲自发给我。”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
曾雨和李英都愣住了，直勾勾地看着他。
足足过了十几秒，曾雨才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因为动作太大，椅子都向后倒去，发出一声闷响。
“啥玩意儿？！”
“特聘刑侦专家？市局的？！”
他的声音比刚才听到一级英模时还要高八度。
眼睛里迸发出骇人的神采。
“我……我没听错吧？！”
作为老刑侦，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头衔意味着什么。
这代表着，曾昊的办案能力。
已经得到了整个东海市警方的最高认可！
这不是一个职务，而是一种资格！一种权威！
“真的！”
曾昊肯定地点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
曾雨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
他指着桌上那堆楼盘资料，豪气冲天地对李英喊道。
“买！必须买！买最好的！”
“八十万？什么八十万！”
“老子再加个零！”
他顿了顿，觉得还不够，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千万！”
“预算一千万！给我儿子买最好的房子！不够我再想办法！”
下午，曾昊回到支队。
刚走进办公楼。
迎面就撞上了正要出门的支队长杨斌。
“哟，我们的特聘专家来了。”
杨斌看见他，立刻笑着打趣道。
曾昊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杨支，您就别拿我开涮了。”
“这可不是开涮。”
杨斌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严肃了几分。
“文件已经下来了，从今天起。”
“你小子的编制虽然还在重案八组。”
“但已经不受支队日常任务的指派了。”
“也就是说，你想查什么案子。”
“就可以查什么案子，拥有高度的自主权。”
“只需要对我个人负责。”
这权力，可就大了去了。
杨斌看着曾昊，眼神里满是欣赏和信任。
“另外，还有个事儿得拜托你。”
“我明天要去省里参加一个为期半个月的学习班。”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支队里积压的一些案子。”
“你帮我过目审核一下。”
“主要是文字材料，帮我把把关。”
“看看有没有什么逻辑漏洞或者被忽略的线索。”
“行，没问题。”
曾昊爽快地答应了。
随后，杨斌召集了支队各组组长开了个短会。
宣布了自己要去学习以及期间的工作安排。
会议室里，不少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曾昊，低声猜测着什么。
“听说了吗？曾昊这小子要高升了。”
“肯定的啊，庞大虎的案子办得这么漂亮，不升他升谁？”
“估计要提副支队长了吧？”
对于这些议论，曾昊充耳不闻。
低着头刷手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晚上，庆功宴如期举行。
在热烈的掌声中，曾昊从杨斌手里接过了那本。
烫金的“特聘刑侦专家”聘书，红色的封皮，分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