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糖葫芦摊前）
老板举着插满糖葫芦的草靶子，笑呵呵地问：“俩孩子，吃啥味的？”
“山楂的！”林宇抢先说，“要最大串的！”
苏瑶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点，我……我不太能吃甜。”
林宇回头看她，她耳尖红得像糖葫芦上的糖壳：“骗谁呢？上次在咖啡馆，你把我那杯焦糖玛奇朵喝得底朝天。”
苏瑶瞪他：“那是因为……”她顿了顿，“因为你盯着我笑。”
林宇突然凑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那我再笑会儿？”
苏瑶的耳尖红得快滴血，她推开他，转身对老板说：“要两串，山楂和草莓的。”
老板递过糖葫芦，林宇接过最大的那串，递到苏瑶面前：“给，苏总。”
苏瑶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酸甜的果肉在嘴里炸开，甜得她眯起眼睛。
“怎么样？”林宇盯着她的嘴角，那里沾着点糖渣。
“嗯……”苏瑶含糊不清地说，“比我妈做的……好吃。”
林宇的手一抖。他想起奶奶临终前说：“你苏奶奶当年最会做糖葫芦，用的山楂是后山野生的，糖熬得透亮。”
“你苏奶奶？”他问。
苏瑶点头：“我妈说，她小时候总跟着苏奶奶去后山摘山楂。苏奶奶说，‘瑶瑶啊，等你能自己熬糖了，就知道甜的滋味了’。”
林宇突然想起，奶奶的日记里也写过：“苏秀兰教我熬糖，说‘甜不是糖的甜，是人心的甜’。”
“苏瑶，”他轻声说，“你苏奶奶……是不是和我奶奶认识？”
苏瑶咬着糖葫芦，点头：“我妈说，苏奶奶和你奶奶是逃荒时认识的，她们……”她顿了顿，“她们是亲姐妹。”
林宇的瞳孔缩了缩。他想起奶奶临终前说的“苏奶奶”，想起照片里两个穿蓝布衫的女人——原来，那不是巧合，是血脉里的羁绊。
“那……”林宇的声音发颤，“你妈妈当年被送走，是不是因为……”
“因为我太奶奶。”苏瑶接过他的话，“我太奶奶说，苏家和陈家的恩怨，不能连累我妈。她把我送走那天，我抱着她的腿哭，她说‘瑶瑶，等你长大，要记得，甜的东西，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吃’。”
林宇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糖葫芦的竹签传过来：“苏瑶，那你现在……”
“我现在，”苏瑶抬头看他，眼睛里闪着光，“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吃糖葫芦。”
林宇的喉结动了动，他把另一串草莓糖葫芦塞进她手里：“那……我陪你吃。”
两人站在巷口，阳光透过老槐树的叶子洒下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糖葫芦上的糖壳闪着光，像两颗被串起来的星星。
（远处传来卖烤红薯的吆喝声，混着孩子们的笑声，漫进风里。）
苏瑶咬了一口草莓糖葫芦，酸甜的汁水溅在林宇的袖口。她突然笑了：“林宇，你说……”
“嗯？”
“要是我们老了，”她歪头看他，“也来这儿卖糖葫芦好不好？”
林宇愣住，随即笑了：“好啊。”他摸了摸她的头，“到时候，你坐摇椅上织毛衣，我给你煮桂花酒，再给你递糖葫芦。”
苏瑶的脸又红了。她低头戳了戳他的胸口：“谁要织毛衣！”
林宇笑着搂住她的肩膀：“好好好，不织毛衣。那……你给我剥糖葫芦？”
“林宇！”苏瑶拍开他的手，却没躲开他的怀抱。
风掀起她的发梢，露出耳后那枚翡翠镯子——和林宇手腕上的那只，在阳光下碰出清脆的响声，像在说：“甜的滋味，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