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站起身，走到收银台后面，看着还在发抖的老周，你再跟我说一遍，昨天晚上你离开彩票站之后，都去了哪里？
老周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他搓着手，声音发颤我回家了啊……我老婆可以作证。
我到家的时候是十点半，洗完澡就睡了，凌晨两点多醒过来，心里不踏实，就过来看看……
你老婆？林野挑了挑眉，我们会去核实的。
对了你店里的监控呢？
老周的身子猛地一僵，眼神慌乱监控……监控坏了。
坏了？林野的声音冷了下来，什么时候坏的？
就……就昨天下午，老周结结巴巴地说，线路出了问题，画面一直闪，我想着等今天找人来修……
林野心里咯噔一下。
他昨天下午去店里的时候，监控明明还好好的，屏幕上正播放着店里的实时画面。
林野显然也不信，他朝旁边的技术人员使了个眼色去看看监控主机。
技术人员打开收银台下面的柜子，拿出监控主机，检查了一番，摇了摇头。
林队，主机被人动过手脚，硬盘不见了。
硬盘不见了？林野看向老周，周老板，这怎么解释？
老周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摆着手，急得快哭了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硬盘去哪里了……是不是小偷拿走的？
小偷杀了余强，抢走了保险柜里的钱，还拿走了硬盘……
小偷？林野盯着老周的眼睛，小偷杀了人，不拿五百万的彩票，反而拿监控硬盘？你觉得这话可信吗？
老周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看着老周的样子，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老周和他是朋友，因为一件案子认识，为人老实本分，开彩票站这么多年，从没出过什么岔子。
他怎么会和这起命案扯上关系？
还有，那张五百万的彩票。
他走到证物袋旁边，看着里面的彩票。
彩票的边缘有些磨损，上面的指纹除了余强和老周的，还有一个陌生的指纹。
林野让技术科的人去比对，看看能不能找到匹配的。
这时一个警员走了过来，递给张队一份文件，老周老婆的证词核实了，老周昨晚十点半确实回了家，凌晨一点多的时候，他老婆起来上厕所，还看到他在床上躺着。
凌晨一点多还在床上？林队皱起眉可老周说他凌晨两点多醒过来，才去的彩票站。
死亡时间是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这么说，他有不在场证明？
如果老周凌晨一点多还在家里，那他就不可能在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杀死余强。
可他裤脚上的泥渍，还有消失的监控硬盘，又怎么解释？
去查余强的社会关系，看看他最近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仇，或者有没有什么债主。
另外查一下这张彩票的兑奖情况，看看有没有人拿着这张彩票去兑奖。
是。警员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林野拍了拍一个警员的肩膀留下来帮我盯着老周。我总觉得，这小子没说实话。
局的人撤走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彩票站的门被锁了起来，警戒线还拉着，几个路过的居民凑在远处，窃窃私语。
老周被带回了警局协助调查，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林野一眼，眼神复杂，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林野站在彩票站门口，心里乱糟糟的。
他想起昨天下午，余强拿着彩票在店里嚷嚷的时候，店里还有一个人。
是个陌生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夹克，戴着鸭舌帽，坐在角落里，一直低着头玩手机。
余强闹得最凶的时候，那个男人抬头看了一眼，眼神很冷。
当时林野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彩民。
现在想来，那个男人的样子，他一点都记不清了。
警员这时告诉林野昨天下午四点，老城巷3号楼，有人报警说家里进了小偷，丢失现金三千元。
报警人是……老周的老婆。
林野的心猛地一跳。
老周的老婆说家里进了小偷，丢失了三千块钱。可老周昨晚为什么没提这件事？
林队沉默了几秒，声音陡然提高立刻去老周家！
老周家住在老城巷3号楼的五楼，是个老式的两居室。
林野赶到的时候，老周的老婆正坐在沙发上哭，看到他们进来，连忙站起身，擦了擦眼泪警察同志，老周他……他真的是冤枉的……
林野没说话，径直走到客厅的窗户边。窗户的玻璃被撬坏了，留着一个不规则的洞，地上还有几个模糊的脚印。
昨天下午，你说家里进了小偷，丢了三千块钱？林队回头看向她。
老周的老婆点了点头是啊……我昨天下午三点多出门买菜，四点多回来，就发现窗户被撬了，放在床头柜里的三千块钱不见了……我当时就报警了
三千块钱，放在床头柜里？林队挑了挑眉，你家里没有保险柜吗？
没有啊……我们家条件不好，哪有钱买保险柜。老周的老婆低着头，声音很小。
林野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的脚印，眉头紧锁。
这脚印很浅，不像是成年男人的脚印，反而像是……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