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料？什么饲料？”
“就你们街边的湖钓王，我买了之后混了米酒和蜂蜜。”
“嗯？” 张队也是钓鱼爱好者，对方显然是懂钓鱼的。这条河的鱼吃口其实偏甜，蜂蜜混酒的香气可以在水里蔓延，尤其是混了一点点臭味还有蜂蜜味的酒曲，溶水后许久才会消散。
难道真是林世子的私人配方导致水鬼王归来？
张队也是老江湖了。如果林凡真的天生罪大恶极，要么是把恶写在脸上 —— 这种人通常横肉明显、脾气暴躁、开口不善，但对方除了长相有些凶狠外，为人方式很正常；要么是伪善的恶，可他藏不住脸上的狠，也没装出那副样子。
张队自认判断不会出错，可这件事谁也不能定性，只能开口道：“或许有这样的可能。您一看就是老钓手，这个配方倒是没听别人试过。”
“不如我此刻再配置一些，我们测试一下不就知道了？虽然我第一次来这个钓点，但我看了本地鱼册后就断言，我的配料应该是无敌的！” 林凡赌上了自己钓鱼佬的荣耀，随后开始重新配置窝料。
这次他让族人们准备了更好的玉米和蚯蚓，混了腐肉泥，最后加入蜂蜜灵酒，还在茅坑捡了少量苍蝇卵。
如果是流氓鲤就不需要红虫，但有没有红虫林凡不知道。这个位面的 “林凡本凡” 不钓鱼，他没有这个世界的钓鱼知识。
待林凡配好饵料，众人再次出发。这次他们直接向着上次返航的地点行驶，船也换成了官船 —— 通体可容纳百人的大型船。
“张队长，你们捉妖人平时都做些什么啊？” 林凡心下好奇。这个世界有捉鬼世家，也有捉鬼官家，这些体制内的捉鬼人平时都做些什么呢？
“测天气，寻风水，算天机，接镇委托除魔。”
“这样啊，这个活很累人吧。”
张队寻思片刻：“也不见得。有时候一个诡异案件就要拖几个月回不了家，有时候又大半年闲着没事做，算是个看天吃饭的行当吧。”
二人闲聊时，船也到达了当时的位置。天色已深，阴气缭绕。
望着湖面上的雾气，张队判断道：“此时阴气最重，林世子，可以下窝了。”
林凡化作打窝仙人，他的护院和捉妖人则特意用了螺纹钢钓竿，还绑了大船固定锁。别说棺材了，就是拉头鲨鱼，这线都绷不断。
但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鱼，上钩了！
一条条流氓鲤，钩子下去片刻就会吃口，不多时就能拉上一条条十几斤重的流氓鲤。
林凡傻眼了。他今天一天如果不算死鱼一直是空军，这怎么晚上来货了？
“我操，北子哥，杆呢，快给我一把！”
接过北子哥递来的鱼竿，熟练地上饵料，抛出信心满满的第一杆。
片刻后。
“怎么就我这不上鱼？” 林凡有些气，然后看向一旁的小牛。牛子根本不会钓鱼，他的钩下去就有货，但每次要么提早了，要么拉太狠把鱼嘴巴都扯下来了，甚至鱼钩还钩在了自己屁股上。
“小牛，咱俩换点，你拿我的鱼竿。”
小牛能有什么心眼子，二人换杆。结果林凡抛出信心满满的一竿，下去之后又不见上口。
刚才自己的钓点，自己的鱼竿，小牛抛下去就吃口了。
“卧槽？？？？” 林凡心急如焚，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先后又和北子哥、蛋饼换了位置，结果都不出意外 —— 除了林凡的鱼竿不上鱼，其他人的来了就有。
“啊？”
他不想在别人拉鱼的时候去夺杆，这是他这个钓鱼佬最后的坚强。
半小时后，整个船的货舱都堆积了一半。张队高兴坏了：“嘿嘿，这次活动经费有了，做完这票，明天就去卖鱼。”
其他捉妖人也附和道：“我估计流氓鲤的价格要被咱们打下来了，嘿嘿。”
林凡则焦急地不断换点位，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内心无数个草泥马划过，林凡问候了这群鱼祖宗十八代。甚至到最后，他直接冲下货舱，找了条最大的鱼，当时就给了两个嘴巴子。
“草！叫你们不吃我口，叫你们不吃我口！”
林凡哐哐打了它一顿，又给拿出去。
“告诉你们小弟，再不吃老子的口，老子给你们钓光！”
说完他直接把鱼踹飞出去。
然而，玄不改非，他还是一条都没钓到。倒是他打了两个嘴巴子的鱼，刚下去不久就记吃不记打，又被北子哥给钓上来了。
午夜凌晨，弟兄们把仓库囤满了。张队叫了另一艘官船，他们换船钓。
林凡真就成了心如死灰的打窝仙人，一边揉着虫一边加着料，但眼神很空虚，双眼无助地望向天边明月。他看似还活着，实际上钓鱼人之魂已经死了。
浑水镇的夜风很阴森，但林凡只感到燥热：“哀莫大于心死，哀莫大于心死啊。”
万念俱灰地站在船边，看着那几个家伙钓鱼，他手痒难耐，却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大约凌晨两点时分，他见众人上鱼慢下来了，索性自己也抛出了万念俱灰的一杆。
就在此时！就在此时！妈的，身为主角，这个时候不应该中一口鬼王鱼吗？
你对得起这么长的铺垫吗？我，一个钓鱼佬，偏偏钓不到鱼？这种时候，不就是鬼王干的好事？然后等别人都不怎么上了，我再放饵 —— 这个家伙在搞我？本地的帮派一点都不讲规矩。
我平常多耐心多积极向上一人？鱼呢？鱼呢！别人空军就算了，凭什么我空军！要不是不会潜水术，老子跳下去给那群鱼几个大耳刮子！
骂着骂着，他突然感觉手中鱼竿一紧，下意识地兴奋袭来，但与之而来的是根本无法掌控的力量。
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在护栏上，林凡咬牙切齿，死死地用腿勾着栏杆。
北子哥他们见状赶忙上来帮忙。
“别！看我的，我草你妈！” 林凡腰马合一，奋力到脑袋上青筋都暴起。
“啊！！一钓！开天门！” 他使出毕生的力气，完全不遛鱼，直接干拉！
螺纹钢牌鱼竿在天际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林凡七窍流血，但眼神中满是亢奋 —— 因为月光之中，他看到了一条足足千斤的巨物。
那是一条超大超大超大的鲤鱼，没有鳞片，皮肤洁白无瑕，但眼睛是血红的，身上散发着诡异的黑气。
大鱼重重地摔在甲板上，把甲板都撞出了一个大坑。
林凡燃尽般跪在地上，不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