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齐靠在墙边，手腕被麻绳勒得发紫。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指，额头不断往下淌汗。屋里很安静，只有水管滴水的声音。
巷口处，秦雨贴着墙根往前挪了半步。她抬手示意薛明和薛文别动。屋里的说话声已经停了，但刚才那阵拳脚声听得人心里发紧。
她掏出手机，拨通警察队长的号码。
“人在城东老街口修车铺后屋，四面围墙，只有一个前门进出。里面至少三个目标，林晓在内，薛齐被绑着靠墙，情况不太好。”
电话那头传来指令声，背后有警车发动的声音。
“收到，十分钟后突袭，你们原地待命，不要靠近。”
秦雨挂了电话，把手机塞回口袋。她转头看向薛明，发现他手里还攥着那把折叠扳手，指节发白。
“放回去。”她说，“现在轮不到我们动手。”
薛明咬着牙没动。
“你还听不听我的话。”秦雨声音不大，但语气不容反驳。
薛明终于松开手，把扳手塞进裤兜。他盯着那扇铁皮门，眼睛红得吓人。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三辆没有标识的黑色SUV在街角急刹停下。车门打开，六名穿战术服的警察迅速下车，分散包抄。
警察队长戴好耳机，做了个手势。两人持破门锤冲上前门，另外两名特警翻过后院矮墙，悄无声息地摸到后窗。
前门被踹开的瞬间，屋内传来一声惊叫。
林晓正坐在凳子上玩手机，听见动静猛地站起来。她还没来得及跑，三个黑衣男人已经抄起钢管冲向门口。
警察从前后同时冲入。
前面三人刚举起钢管，就被破门而入的警察扑倒在地。两人试图反抗，被一脚踢中膝盖跪在地上，手铐立刻扣上。
后窗玻璃碎裂，两名特警翻进来直接控制死角。
林晓转身要从侧门溜走，却被迎面而来的警察队长一把抓住手腕。
“你跑不了了。”警察队长说。
林晓挣扎了一下，发现挣不开，干脆站定冷笑：“你们凭什么抓我？这是我租的房子，我请朋友来坐坐也不行？”
警察队长没理她，对着对讲机说：“人质安全，准备搜证。”
屋里角落，薛齐听到动静缓缓抬头。他看见警徽上的国徽图案，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一名警察蹲在他面前，用随身工具剪断绳索。“没事了，我们是警察，你现在安全了。”
绳子一松，薛齐整个人软下去，肩膀撞在地上也没力气撑起来。他张了张嘴，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谢谢。”
外面，秦雨带着薛文和薛明走进院子。他们穿过警戒线时，看到林晓正被押出来。
薛明冲上去就要打人，被秦雨一把拉住。
“别过去。”秦雨说，“你现在打了她，就是违法。”
“她叫人差点打死我哥！”薛明吼。
“我知道了。”秦雨盯着林晓的背影，“她会受到法律惩罚，比你动手有用得多。”
薛文没说话，快步冲进屋子。他看见薛齐瘫在地上，脸色惨白，衣服都被冷汗浸透。
“哥！”薛文蹲下来，把自己的外套披在薛齐身上。
薛齐抬起眼看他，眼神有点散，过了几秒才认出来人。“……文子？”
“是我，我和明子来了。”薛文声音有点抖，“没事了，都结束了。”
警察队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物证袋，里面装着一部手机。
“秦小姐，”警察队长说，“我们在桌上发现了这部手机，里面有林晓指挥绑架你的丈夫，并威胁要卖他去黑窑的证据。我们还收集了医院保安的证词、维修点外的监控录像，证据已经完整。”
秦雨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这案子性质恶劣，又是团伙作案，我们会依法严办。”
这时，另一名警察出来汇报：“队长，屋里找到一根带血的钢管，还有残留的矿泉水瓶，已封存送检。”
队长转向秦雨：“你先生需要去医院检查，建议尽快送医。”
秦雨走过去，在薛齐面前停下。
薛齐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还在抖。他听见脚步声，却没有抬头。
“你还活着。”秦雨说。
薛齐身体一僵。
秦雨接着对薛文说:“你们俩送你哥先去医院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