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走出电子厂仓库时，天已经黑了。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照在车身上泛着冷光。她拉开车门坐进去，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掏出手机拨通了公司人事主管的号码。
“把最近两周所有参与高价值货物装卸的临时工档案调出来。”她的声音很平静，“包括入职时间、工作记录、通讯记录和银行流水。”
电话那头的人问要不要先等明天上班再处理，秦雨说不行，现在就要。
挂了电话，秦雨启动车子往回开。路上车不多，秦雨开得不快。脑子里反复播放那段监控视频——那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用扳手轻轻敲击纸箱底部的动作太熟练了，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回到公司大楼，秦雨直奔办公室。安保和行政负责人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她进门第一句话就是：“成立调查组，今晚必须查清楚有多少人被收买。”
会议很快定下三条线同步推进。第一条是调取当天全部装卸现场的监控录像，逐帧查看每个工人的动作细节；第二条是筛查所有临时工的社交账号活动情况，重点看有没有跟琪琪父母那边的人联系过；第三条是对行为异常的人员进行暗中观察和谈话试探。
秦雨没坐下，站在白板前划出几个重点名字。“这些人优先查。”秦雨说完转身去技术部找人帮忙恢复一名嫌疑人的手机云端数据。
二十分钟后，技术人员传来消息。那个叫王强的临时工和琪琪母亲有加密聊天记录，内容写着“敲箱底不影响外观”“做完拿钱走人”。另一名工人赵林在私人微信群里发截图炫耀自己轻松赚了一万块，还说“砸几个箱子而已，谁看得出来”。
证据有了，但不能直接动手。秦雨让安保悄悄控制住四名重点嫌疑人，安排第二天上午九点统一约谈。
第二天一早，会议室门关上。四个穿着工装的男人坐在长桌一侧，脸色都不太好看。秦雨站在投影幕布前，按下遥控器。
屏幕上先是出现银行转账记录，接着是微信群截图，最后是加密聊天内容。她一个一个念出来，每放一条，底下的人头就低一分。
“你们知道公司为了这批货签了多少保险吗？”秦雨问，“我们赔给客户的损失远超过你们拿的那点钱。”
三人当场认错，说是一时糊涂，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只有一个人不肯低头，坚称自己什么都没做。
秦雨走到他面前，把一段新的视频放出来。画面里这人半夜偷偷往一辆冷链车上贴标签，位置和方向都和正常流程不一样。
“你改了运输单号。”秦雨说，“让货送到错误地点，差点导致整批电子产品延误交付。”
那人终于说不出话了。
秦雨宣布决定：“即日起解除你们和公司的雇佣关系。所有赔偿损失我们会依法追讨。如果你们敢在外面乱说话，立刻报警处理。”
安保人员进来带人。全程录像，文件封存，手续齐全。
处理完这些，已经是中午。公司里不少人听说了这事，私下议论纷纷。有些人担心自己会不会也被怀疑，有些人觉得管理层反应过度。
秦雨召集全体员工开会。她站在前台，没讲大道理，只说了事实。
“这次被查出来的四个人，破坏的是客户信任，动摇的是整个团队的根基。”秦雨说，“绝大多数人是清白的，也是努力的。接下来我们会改制度，所有临时岗位必须经过背景审查，还要有正式员工实名推荐。”
秦雨当场表扬了两个主动上报可疑行为的基层员工，每人发了三千奖金，并记入晋升考核。
“黑名单也会共享给其他合作企业。”秦雨补充道，“以后谁想靠出卖公司赚钱，自己的路只会越走越窄。”
散会后，有人开始自发检查自己的工作区域有没有遗漏问题。订单调度组也重新核对了一批即将发出的货运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