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归乡参加婚礼后,小院便忙碌了起来。周闫和唐紫尘开始收拾行装,虽然他们早已习惯了轻装简行,但这次不同,这是妹妹的婚礼,代表着周家的脸面,也承载着兄长最深的祝福。
林雪晴和苏婉在得知消息后,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少了我们?”苏婉风风火火地开始帮忙挑选礼物,“小雨那丫头,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联系从未断过),必须得送份大礼!”
林雪晴则更为务实,她动用了些关系,确保周闫此次归途的一切行程都舒适而隐秘。“虽然‘神域’已成过往,但小心总无大错。你和紫尘安心参加婚礼,其他的交给我。”
数日后,周闫和唐紫尘,在林雪晴和苏婉的陪同下,搭乘安排好的航班,飞往了周小雨所在的那座北方都市。李小虎等人原本也想同行,被周闫婉拒了,他希望妹妹的婚礼,尽量简单温馨,不要掺杂太多过往的阴影与荣光。
飞机落地,踏上熟悉的土地,周闫心中感慨万千。这座城市承载了他太多的记忆,有年少时的轻狂,有初入行伍的峥嵘,也有父母离世后的沉痛与担当。如今归来,他已不再是那个锋芒毕露的“阎王”,只是一个期盼妹妹幸福的普通兄长。
周小雨和陈默一起来接机。看到哥哥嫂子,还有林雪晴、苏婉两位姐姐都来了,周小雨激动得眼圈又红了,扑上来紧紧抱住周闫。陈默则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他戴着黑框眼镜,身材清瘦,穿着朴素的研究员常服,确实如周小雨所说,看起来有些“闷”,但眼神清澈,举止沉稳。
“哥,嫂子,林姐,苏姐。”陈默礼貌地一一问候,声音不高,却很有力。
周闫的目光落在陈默身上,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这是兄长对即将娶走自己妹妹的男人的本能审视。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去往酒店的路上,气氛稍显沉默。周小雨努力活跃着气氛,讲述着婚礼的筹备情况。唐紫尘、林雪晴和苏婉也温和地与她交谈,询问细节。周闫则大部分时间沉默着,观察着开车的陈默。他开车很稳,不急不躁,对路况判断准确,显示出良好的心理素质和专注力。
婚礼前,周闫特意抽时间,单独约见了陈默。
地点选在了一家安静的茶室。没有旁人在场,只有两个男人。
周闫没有绕圈子,直接而平静地开口:“陈默,我就小雨一个妹妹。父母去得早,我算是她最亲的人。”
陈默坐姿端正,认真地点头:“我知道,哥。小雨经常和我提起您,说您是她最大的依靠和骄傲。”
“我不是什么骄傲,”周闫淡淡道,“我只是希望她平安快乐。告诉我,你能给她什么?”
没有询问家世、收入、房产这些世俗条件,周闫问的是最核心的东西。
陈默没有立刻回答,他思考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目光坦诚而坚定:“哥,我不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也没有显赫的家世和财富。我能给小雨的,是一颗全心全意爱她的心,一个稳定、温暖、充满尊重和理解的家。我会支持她的事业,尊重她的选择,在她累的时候给她依靠,在她开心的时候陪她笑。我或许给不了她惊天动地的浪漫,但我能保证,未来的每一天,我都会用行动告诉她,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的话语朴实无华,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带着一种掷地有声的真诚。
周闫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他能感觉到,这个年轻人没有说谎。他的眼神干净,气息平稳,所言即所想。
“科研工作,清苦,也可能面临压力和瓶颈。”周闫继续考验。
“我和小雨是同行,我们理解彼此的工作和追求。”陈默答道,“清苦不怕,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可以互相扶持,一起进步。压力也好,瓶颈也罢,我们一起面对。”
茶香袅袅中,周闫沉默了。他阅人无数,见过太多口蜜腹剑、心怀鬼胎之辈。眼前这个年轻人,或许不够圆滑,不够耀眼,但他的踏实、真诚和对小雨毫无保留的爱意,是伪装不来的。
良久,周闫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然后放下。他看着陈默,眼神中的审视渐渐化为一种温和的认可。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周闫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温度,“小雨,我就交给你了。好好待她。”
陈默重重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和巨大的喜悦:“谢谢哥!我一定会的!”
兄长的审视,在平静的茶香中落下帷幕。周闫知道,妹妹找到了一个或许平凡,却足够可靠、足够爱她的归宿。这,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