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校花当众分手那天，我默默收下她哥哥的三百万分手费。
毕竟，装穷男友是我答应她爷爷的考验。
她骂我窝囊穷酸，我低头忍笑忍得辛苦。
直到家族考验期结束，我开着全球限量超卡回校演讲。
她醉醺醺拦住我：“现在你配得上我了吗？”
我晃了晃手机：“令兄刚才求我收购林家。”
“对了，你当年那三百万...现在只够买我轮胎上一颗螺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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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A大，梧桐叶才刚刚泛黄，图书馆前的台阶却已经冷得像腊月冰窖。
林姝站在三级台阶之上，米白色风衣下摆被秋风撩动，阳光在她周身勾勒出耀眼的金边，连发丝都透着光，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上却结着一层薄霜。周围不知不觉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像蚊蚋般嗡嗡作响。
“程默，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清凌凌的，像玉石敲击，砸在程默心上，不疼，反而有点想笑。
他看着她，努力压下唇角那点不听话的弧度，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昨天老爷子在越洋电话里的耳提面命：“小默啊，林老头把他那宝贝孙女藏得严实，非得找个‘普通人’试试真心，你这三年装穷小子装得不错，最后这‘分手费’的戏码，可得给我演到位了！拿了钱，麻溜滚蛋，等考验期一过，爷爷给你办个风风光光的回归宴！”
口袋里的黑色钱包内衬，那张新鲜出炉、还带着点印刷味的三百万支票，正安安稳稳地躺着。林姝她哥林磊塞过来时，那副“拿钱滚蛋，别耽误我妹妹攀高枝”的施舍嘴脸，跟眼前林姝这“施舍感情”的姿态，还真是亲兄妹。
程默微微低下头，让额前碎发遮住眼底可能泄露的情绪，肩膀几不可查地塌下去一点，声音挤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干涩沙哑：“……好。听你的。”
这逆来顺受的样子，果然像最后一根稻草，点燃了林姝强压的火气。她漂亮的远山眉蹙起，红唇吐出的话像淬了冰的刀子：“程默，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看看你身上，从头到脚，够我买一个包吗？跟你在一起，我连星巴克都不敢点大杯！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给不了我任何东西，别再来纠缠我了。”
穷酸。窝囊。
她刻意加重了这两个词，像是要彻底钉死他的不堪。
程默把头埋得更深，不是羞愧，是怕自己真笑出声。天知道他憋得多辛苦，肠子都快打结了。他只能死死咬着口腔内壁的软肉，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林姝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心头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还夹杂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和委屈。她最终只是冷冷地嗤笑一声，决绝转身，高跟鞋踩在石阶上，发出清脆又冷漠的哒哒声，像一场盛大退场的鼓点，穿过人群，消失在梧桐道尽头。
程默直到那身影彻底看不见，才缓缓抬起头，脸上干净得很，别说眼泪，连点悲伤的影子都找不到。他抬手摸了摸钱包的位置，指尖隔着布料触到那张支票，嘴角终于控制不住，翘起一个痞痞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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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倒得比所有人预想的都快。
好像只是一夜之间，那个在A市盘根错节、风光无限的林家，就成了财经版面上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的反面教材。曾经走到哪里都是焦点、被无数人捧着的校花林姝，骤然从云端跌落。巴结奉承的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处不在的指指点点和幸灾乐祸的目光。她依旧挺直脊背，但眉宇间的憔悴和强撑的倔强，藏也藏不住。
就在林家宣告破产重组消息见报的当天下午，A大百年校庆的重头戏——杰出校友论坛，正在大礼堂隆重举行。
当主持人念出“下面有请本届校庆最年轻的杰出校友代表，寰宇科技创始人兼cEo，程默先生”时，全场灯光聚焦，侧门打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逆光走来。
合体的高定深灰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线条，腕间不经意露出的铂金手表反射着冷冽的光。他步伐从容，脸上带着疏离又得体的微笑，一路走上主讲台。台下瞬间安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
“程默？！是我们学校那个程默吗？”
“寰宇科技…那个估值百亿美金的神秘独角兽？”
“他不是那个…之前跟林校花谈过恋爱的穷小子吗？”
“我的天…这怎么回事…”
坐在后排角落的林姝，原本只是想找个地方躲清静，此刻却像被施了定身咒，浑身血液都冻住了。她死死盯着台上那个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尽是掌控力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是他…真的是他！可怎么会是他？
他演讲的内容，关于前沿科技、关于商业蓝图，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轰鸣，还有胸腔里那颗心，一下下沉重又混乱的撞击声。
论坛结束后，人流涌出。林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到礼堂后门的停车区的。她手里还攥着个喝空了的迷你威士忌酒瓶，酒意混着巨大的震惊和屈辱，让她头晕目眩，胆子却前所未有地壮了起来。
那辆线条凌厉、宛若沉睡猛兽的暗蓝色超跑旁，程默正和几位校领导握手道别。
林姝踉跄着冲过去，一把推开还在寒暄的副校长，直直挡在程默面前。酒气混着她身上残留的淡淡栀子花香，扑面而来。
“程默！”她仰着头，眼眶通红，声音带着醉后的沙哑和不管不顾，“你现在…现在有钱了，了不起了…配得上我了吗？”
这话问得荒唐又可怜，带着她最后一点破碎的骄傲。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几位校领导面面相觑，脸色尴尬。
程默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既无当初的“深情”，也无被纠缠的厌烦，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彻底的平静。他轻轻晃了晃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刚刚结束的通话记录——联系人：林磊。
“林小姐，”他开口，声音淡漠，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令兄林磊先生，五分钟前刚打电话，恳求我旗下的风投基金，收购林家仅剩的那点破烂资产，价格嘛，”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大概是原价值的百分之一。”
林姝的醉意瞬间醒了大半，脸色煞白如纸。
程默的目光慢悠悠地落到她那辆因为家里破产，已经很久没开去保养、落了些灰尘的旧款宝马mini上，然后又移回她惨白的脸。
“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诛心，“你当年施舍给我的那三百万分手费…”
他抬脚，用锃亮的皮鞋尖，轻轻点了点自己那辆bugatti chiron Sport的轮胎，上面一颗专属的钛合金螺丝在夕阳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现在，大概只够买我这轮胎上，”他微微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一颗螺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