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臣的指尖抚过粉色台灯的灯罩，细腻的触感带着淡淡的馨香，是她惯用的栀子花香调。他站在房间中央，目光扫过那些整齐摆放的生活用品——牙刷是她喜欢的薄荷绿，沐浴液的瓶子上还贴着可爱的卡通贴纸，连毛巾都叠成了小巧的方块，处处都是她留下的鲜活痕迹。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怒意瞬间消散大半，只剩下密密麻麻的酸胀。他以为她走得决绝，却没想过她会留下这些东西，像是在无声地告诉他：她没有彻底离开，只是暂时躲了起来。
“口是心非的女人。”他低声呢喃，眼底的阴鸷褪去，染上一层不易察觉的温柔。当年她搬离毓秀苑时，可是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了，连一片纸屑都没留下，如今却肯在这里留下痕迹，是不是意味着……她心里还有他？
霍北臣拿起那支薄荷绿的牙刷，指尖微微发烫。他转身走出房间，下楼时脚步放缓了许多，目光落在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面上。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面条的温度刚刚好，溏心蛋的蛋黄流出来，裹着浓郁的汤汁，还是他记忆中的味道。他吃得很慢，像是在品尝某种失而复得的珍宝。吃到一半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宁檬发来的消息：【臣爷，我把东西落在你那儿了，明天我过来拿可以吗？】
霍北臣看着消息，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回复：【不必等明天，现在过来。你的东西，亲自来取。】
发送完毕，他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眼底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她既然留下了痕迹，就别想轻易逃走。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从自己身边溜走。
夜风裹着草木的凉意吹在脸上，霍北臣攥紧的手指缓缓松开。30楼的窗户亮着暖黄的灯，像一颗小小的星辰，映得他眼底的戾气渐渐柔和。
他想起昨晚她缩在沙发上，眼眶红红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小兽；想起她发私信时小心翼翼的语气，连表情包都带着讨好；想起她留在别墅里的粉色台灯和薄荷绿牙刷，那些细碎的痕迹，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她并非毫无留恋。
“霍北臣，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他低声自嘲，脚步却依旧停在原地。当年他强势地将她留在身边，以为只要牢牢抓住，就能留住她的心，可最后换来的却是她决绝的离开。这一次，他不想重蹈覆辙。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宁檬发来的消息：【臣爷，你是不是在楼下？我刚才看到你的车了。】
霍北臣心头一紧，回复：【嗯。】
简单一个字，却耗尽了他所有的故作镇定。
很快，宁檬的消息又弹了出来：【那你上来坐坐吧，我煮了热茶。】
他盯着“上来坐坐”四个字，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电梯缓缓上升，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是继续逼她回去，还是装作只是偶然路过？
电梯门打开，宁檬就站在门口，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挽着，脸上没施粉黛，却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柔和。“臣爷，进来吧。”她侧身让他进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霍北臣走进公寓，目光扫过四周。这里的装修和当年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些温馨的小装饰，看得出她很用心地打理着这个家。“不用泡茶了。”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许多，“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别墅里的东西，你什么时候想拿都可以。”
宁檬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她抬头看向他，撞进他漆黑的眸子里，那里没有了往日的阴鸷，只剩下复杂的情绪，让她心头莫名一酸。